第(1/3)頁 “輕點.” “討厭,輕點” “你弄疼哀家了” “哎喲.” 安神殿里,暗金鳳袍的太后輕輕吟著,而在她身后則是一個白衣男子在輕輕揉肩。 只不過,這白衣男子卻是李元,而非常信。 所以,謝薇才如此肆無忌憚。 殿內的一切光都熄滅著,唯有殿外的石亭燈,檐角的紅燈籠,云上的繁星才提供著光明。 太后與李元的身形,眸光都淹沒在殿內如水的窒息黑暗里,卻又在她一聲聲輕微、壓抑、卻又舒適的輕呼里沾滿了野獸般的欲望,而透出一股子“日落后宮廷陰暗淫靡”的氣氛。 李元道:“我是按著《山行氣血秘卷》上秘法給你揉捏的,你長期處于這般高壓力的陰詭風云之中,修行確實落下了。 伱的影血稍有凝滯,如此揉捏一下,確有恢復,而最初的酸疼過后,應該會帶來舒適感?!? 太后輕輕喘息著道:“這么晚了,你該回去陪小瑜兒了。你是她的,哀家只是偶爾.很偶爾地悄悄用一下?!? 李元沒說話。 但他明白,謝薇犧牲太多了,她為了謝家崛起放棄了愛情,放棄了修行,而只是竭盡所能地坐在這個孤獨又危險的位置上,面對四面而至的暗潮。 她需要一處港灣。 而因為他曾陰陽差錯地扮過天子,與她扮過一對兒假夫妻,之后又因為神廟忠魂的緣故而被她發現。 于是這般的陰差陽錯,反倒是成了她唯一可以真正放松的地方。 哪怕這種放松比起“愛情”、“親情”更像是一種“歇斯底里的上癮”,一種“可憐蟲在黑暗里伸手想要抓住火焰的沉淪”。 李元停下揉捏的手,從后輕輕抱住了太后的雙肩。 謝薇稍稍側頭,靠在他手臂上,閉上眼。 如此依偎的靜默,稍過幾息。 謝薇輕聲道:“魚兒看到鉤子了,但鉤子還沒有餌?!? 李元柔聲道:“餌我已經放好了,你放心吧?!? 謝薇忽道:“千萬別讓小瑜兒知道你能變幻模樣,也別讓她知道這許多事。 哀家知道,比起活在甜美的謊言里,殘酷的真相才更可貴。 因為與其在謊言里笑,不如在哭過之后再去尋找真正的幸福。 可是,小瑜兒她是個很脆弱的姑娘。 她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呵護 她需要的只是西門孤城,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太后輕輕抓著李元的手,似乎想起了那個愚蠢的妹妹,而露出笑容,道:“請您努力追回刀道,重新握緊刀,讓她陪著您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您,就是西門孤城,就是她的相公?!? 李元笑道:“上次你還哀求我,要我變成西門孤城與你歡好?!? 謝薇道:“哀家說過,只有一次.所以,以后只要你變成西門孤城的樣子,哀家便只會將你當做妹夫,而不會再有其他任何想法。 西門孤城,只屬于小瑜兒?!? 李元沉默了下,輕輕應了聲:“好?!? 謝薇松開握緊他的手,柔聲道:“回去吧,這么晚了,小瑜兒該擔心了。” 話音落下,她身后的身影便在空氣里消失不見。 謝薇微微側頭,又收回視線,整個兒沉浸在黑暗里。 窗外,千宮萬殿在月下投下剪影,她推開窗戶,唯有一縷隱晦月華落照她臉龐,而顯出獨屬于太后的端莊和威嚴。 數日后. 山字堂。 詩山白正與某個長老在說著什么。 自蓮教洗滌玉京,又敗離撤走后,不少原本玉京的肥差就空了出來。 而山字堂幕后來人,又遵從吩咐投奔了太后,這算是兩頭討好,于是,不少原本空缺的肥差就落到了山字堂手里。 這其中,便包括“漕運”。 天龍大河從西滾滾而來,又往東入海,期間好似一棵落地的參天古樹,其中枝丫無窮,每一根枝丫則又是一條小河。 此時,與詩山白對話的這位劉長老便是負責“漕運”這一塊的。 當然,正常來說,五品的長老不必盡心竭力去負責“漕運”這種凡俗事務,尤其是如今資源豐富,這位長老想要突破四品,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兩人悄聲細語,那劉長老面露慎重之色,然后詩山白則是輕輕拍了拍手,從他身后的屏風后走出一個黃甲男子。 這黃甲男子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氣息,竟與詩山白分庭抗禮,絲毫不差。 而他所穿之黃甲,更是與詩山白一般無二。 詩山白恭敬道:“上使,我已和劉長老說了,之后,他會聽您吩咐?!? 黃甲男子道:“如此甚好?!? 說罷,他便和劉長老一起離去。 詩山白看著那黃甲男子的背影,沉穩的雙目里顯出幾分狂熱。 這黃甲男子,是隨東海仙使一起來的弟子. 僅僅是一個弟子,便因為他是在東海仙域而獲得了甚至還要強過他的力量,這算什么? 他輕輕撫摸著自己身上輕薄的黃甲,這甲里正傳來力量,只是穿著便好似無時無刻不在修煉,而這般的寶物在仙域竟是普通寶物。 那位幕后說,這種甲分三六九等,上等的不僅能幫助修煉,還能在關鍵時刻爆發出恐怖的威能。 詩山白對東海仙域越發渴求。 青瀚城突兀地被宣布死亡,以及那位圣火宮宮主死于蓮教,這些事他心里都有數歸根到底,還是無法突破三品所帶來的。 而他在見到東海仙域幕后的那一刻開始,便知道這是他唯一的契機。 詩山白輕輕握拳,腦海里旋即又浮出那位端莊太后的模樣,旋即,他眼神微瞇,因為他又想起了上次去送書卷的那位女弟子的匯報。 ‘那名叫常信的內侍竟然去往太后宮殿,為太后揉捏雙肩,而太后面容放松,舒適無比,之后的事弟子便不知了’ 詩山白只是稍稍一想,便想到了那許多“宮廷之中娘娘和內侍們的故事”。 內侍天生依賴主子,便如主子的寵物,主子用來也才放心。 ‘所以,太后寧可讓那內侍服侍,卻也不愿讓我近身?!? ‘所以那天,我的感覺其實沒錯,只不過太后因為我在,而沒有讓常信服侍。之后公羊琴前去,才露了真相’ 一股莫名的火焰忽地沖上了詩山白的心頭。 他生出強大的欲望,他想要征服那位端莊高傲的太后,如此一來,他不僅可以滿足欲望,還能完成任務,獲得再進一步的契機。 詩山白正想著,遠處忽有一親傳弟子匆匆而來,他手中捧著一個玉箱子,待到堂口,他似與守門弟子認識,只是略一點頭,便走入。 “拜見堂主?!蹦堑茏庸暤?。 詩山白目光一掃,落在他捧著的玉箱子上問:“何物?” 那弟子道:“近期追殺一批拜香教余孽,收繳了幾件特殊的惡鬼道具,這些道具曾有記載,所以我們也知道用處。” 詩山白招招手。 那弟子走上,遞呈。 詩山白接過,打開玉箱子,看了一會兒,忽地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口中喃喃了句:“這不巧了嗎,看來.便是連老天也在幫我?!? 說罷,他忽地面色一僵,冷聲問:“那些拜香教弟子呢?” 弟子回道:“已然梟首?!? 詩山白這才點點頭,露出笑。 又過數日。 一輛外出采買的馬車駛出皇宮。 采買是樣肥差。 而高大威武、相貌俊俏的內侍常信似得宮中不知哪位貴人賞識,便占了這肥差。 此時,這位內侍志得意滿地在鬧市里御車而行。 在去到一座布莊后,那布莊主人竭力奉承,然后又點頭哈腰地笑著說“要去取樣衣,內侍稍后”之類的話。 常信便獨自坐著。 才坐了數息,他身后便出現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輕輕咳嗽一聲。 常信轉身。 這一轉,他駭了一跳,急忙起身道:“詩堂主,您怎么在這兒?” 他面前站著的男子,白發,寸頭,沉穩如山,雙手厚重似大盾。 一襲黃甲,玄色披風,更顯威風。 詩山白也不多言,直接抓起常信的手,然后袖中滑出一物,一拋一扣,直接鎖死在了常信的雙腕。 那是個皮質的手銬。 這手銬曾經有些名氣,因為它可以徹底地控制他人。 隨著時間的發展,這手銬的來歷也被這片大陸上層的大人物們給摸了個清楚。 這是來自南地神秘“鬼獄”的特產。 因為“鬼獄”越發恐怖的緣故,這手銬本只是五品以上使用,現在卻也能被四品使用。 詩山白從拜香教余孽處獲得了這手銬,然后又直接用在了常信身上。 須臾 這位內侍身形劇烈顫抖,又徐徐平息,緊接著雙目帶著狂熱向詩山白拜倒,道:“見過主人。” 詩山白嘖嘖稱奇,他又嘗試了幾番,發現這內侍對他真的是言聽計從。 于是,他便開門見山地開始詢問這內侍和太后的關系。 在聽到太后是那日之后才要這常信服侍的,詩山白露出笑。 他懂了。 那天他提出為太后揉捏以運行秘法,太后其實是心動了。 也對,一個失去了男人,卻又獨自支撐大局的女人原本就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這樣的女人最需要一座高山般的男人了。 而他,就是這個男人。 只不過太后還拉不下面子,又或者對他抱著警惕,所以這才叫內侍取代。 不過,由此詩山白也更加清楚了太后的性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