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皇宮陰暗,從外斜落的光柱將姬護臉頰照的半暗半明。 那兩千余年前的傳奇刺客——魚腸,此刻從黑暗里現(xiàn)了身,手握短刀,護在天子面前。 宮門之外,轟隆一片。 銅甲鐵盔,刀劍長戟之聲碰撞成潮,洶涌轟隆。 勁弩疾射之聲在殿外不時響著,恍如驟雨連珠。 皇宮禁地,兵戈之聲。 這是何故? 很簡單,有人在攻打皇宮。 這個人便是高太傅。 此時此刻,大將軍謝峰在南方瀚州道守著玉京入口,而高開平亦在外地鎮(zhèn)守要地,真正還留在此間的守著天子的除了一些不足成軍的守衛(wèi)之外,能上臺面的就只剩下魚腸一人。 遠(yuǎn)處亂軍中正爆發(fā)出一陣陣聲音。 “姬護不是龍子,乃是逍遙侯私生子,否則何以稱父?” “姬護,昏君!” “姬護,受死!” “天子乃逍遙侯私生子”這般的謠言在前些年其實一直隱隱有傳。 雖說許多人知道荒唐,可知道真相、接近天子的人畢竟是少數(shù)。 但是,天子認(rèn)可逍遙侯,并且真正地口稱假父,便化作了這謠言最強的一把火。 這種似是而非,又涉及宮廷秘事的話題總能傳的很遠(yuǎn),即便之前朝中早將這種謠傳鎮(zhèn)壓下來了,但此刻亂軍爆發(fā)出這般的聲音,卻還是可以堂而皇之。 姬護坐在九龍金椅上,沉默地看著遠(yuǎn)處。 而在他眼中那位往常自信、且總是面帶戲謔的傳奇刺客此刻卻莫名其妙地有些慌。 姬護問:“魚腸,你怎么了?” 魚腸一開口,竟是牙齒在“得得”地打顫。 “龍脈,出大事了。” 姬護問:“什么事?” 魚腸不言,又或者說不敢置信,不敢言,再或者已經(jīng)驚駭?shù)臒o法說話。 兩人正對著話,遠(yuǎn)處那廝殺聲浪卻越發(fā)逼近,從四面八方包圍了此處的龍吟殿。 少年天子看了一眼面色蒼白、十分異常的魚腸,獨自兒起身,旋轉(zhuǎn)暗閣機關(guān),進入暗閣,取出那無字風(fēng)箏,繼而重新返回。 他不曾坐到龍椅上,而是坐在龍椅下的石階上,用溫柔的神色安靜看著那風(fēng)箏,然后忽地抬頭,神色變幻,一雙陰鷙的眸子盯著遠(yuǎn)處。 “魚腸,若事無可挽回,給朕一個體面?!鄙倌晏熳雍龅?,他的淚已經(jīng)哭盡,他失去了母親,他的溫暖也早化作了一抹也許從未存在過的泡影。 “只是先待朕弄明白,為什么太傅,還有那許多的將軍要謀逆?!? 他閉上眼。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 之前,母后因為大軍出城從而被圍剿,與逍遙侯自焚而死。 現(xiàn)在輪到他了嗎? 這片大地,他何曾真正了解過? 那復(fù)雜交織的陰謀,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真的看清楚過嗎? 就在這時,殿下魚腸忽地發(fā)出一聲慘叫,繼而雙手捂頭,跪倒在地,面如金紙。 他是依照龍脈才存在的忠魂,如今龍脈正在飛快的粉碎,他自然也受到了極大影響。 少年天子俯瞰了魚腸一眼,并未驚惶。 轟! 龍吟殿大門處忽地傳來爆響。 一具無頭尸體撞破門扉,滾入了殿中。 殿前已是血流成河,高太傅面容儒雅,手提長劍遙遙看了一眼龍椅下端坐的天子,又掃了一眼正在地上痛的打滾的魚腸,微微一笑,踏步走入,繼而隨意關(guān)上了門,道:“大周皇帝玩物喪志,便連赴死也不坐龍椅,這是有多叛逆?亦或是我沒有教好你?” 少年天子聽到“大周皇帝”這四個字愣了下,許多他原本打算詢問的問題已經(jīng)有了幾分朦朧的答案,這些答案很難置信,不過在這個妖魔詭譎的世道,有什么不可能? 他淡淡道:“你不是高太傅,伱是誰?” 高太傅并未繼續(xù)陪他說話,而是迅速掃了一眼在地上痛苦喊著的魚腸,忽地抬手一搖,長劍鏗然而出,轉(zhuǎn)瞬掠到魚腸附近。 劍上攜著凜凜血氣,轉(zhuǎn)瞬斬向魚腸。 這般的劍,在過去根本連碰到魚腸的資格都沒有,可下一剎,卻是血光閃過.直接將魚腸的頭顱斬了下來。 那這并未停止。 高太傅雙指微屈,劍光交織成網(wǎng),將魚腸的身體也快速地剁碎成渣。 如此一來,便是后者可能恢復(fù),也需要很久很久。 轉(zhuǎn)瞬,那位兩千余年前的傳奇刺客便成了一攤?cè)饽唷? 這些肉泥的血好似失去了活性,并未粘合,交融,重新復(fù)活魚腸,而就是軟噠噠地落在地上。 這預(yù)示著這位傳奇刺客或許已經(jīng)永遠(yuǎn)無法復(fù)活了。 高太傅謹(jǐn)慎地盯著那肉泥看了會兒,這才重新回頭看向少年天子,然后笑道:“也罷,終究是末代天子,也是坐在這皇位上的苦命人。 朕便與你分說幾句吧?!? 因為大局已定,他很有談興。 而他的稱呼也很有趣。 “朕乃夏朝末代君王——夏奢。 朕教你的那些東西,其實還是很有用的,那是真正的帝王之道。 可惜你用不到?!? 姬護神色居然沒變,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高太傅,或者說夏奢又多了幾分談興。 一個雖然年輕、卻已經(jīng)有氣度的君王才有資格陪他磕叨一段兒。 “你一定很好奇,明明我就是高太傅,身家清白,一切有據(jù)可查,卻又為什么突然變成了夏朝君王?!? 夏奢侃侃而談,“原因很簡單,這個世界上有著真正的圣人,可這些圣人卻并不如常人所想。 他們并不是那種清高無為,袖手不問人間的存在,而是和你我一般,都有著欲望。 當(dāng)然,他們被稱為圣人,也只是我們的稱呼。 對他們自己而言,他們名曰.星靈?!? “星靈?” 姬護被勾起了好奇。 夏奢道:“只可惜星靈并不是一位,而是有好幾位。 可主宰這片大地的星靈卻只能有一個,那一位便成為帝星。 帝星閃耀,當(dāng)空而照。 剩下的便是異星。 帝星異星之爭,由來久矣?!? “帝星又如何?異星又如何?”姬護問。 夏奢抬手一指,指著魚腸道:“龍脈,你可以當(dāng)做是帝星的一縷氣息。 這片土地上所有死去的人,其實都會被龍脈保存下來,可即便以祂之能,卻也只能支撐幾個忠魂在大地上行走。 知道為什么嗎?” 姬護道:“因為異星,與異星的拉扯消耗了龍脈的力量。 群狼窺虎,這虎便是再強,在不斷被消耗之下,也會疲憊。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動蕩與安穩(wěn)總是交替的。 而帝星,想來也是輪流坐吧? 今日帝星,他日異星。 今日顯龍脈,但前日卻未必是?!? 夏奢贊道:“舉一反三,不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