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末世(求訂閱)-《長生從獵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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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一瞬間涌起,卻又化作塵埃,在下一瞬落定。
便如高手交鋒,在圖窮匕見之時,自是一招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螢濯妖知道李元一定會用命星術,只要李元用了,她就贏了。
因為命星術的最后一步,便是將自己的力量“上傳”到星辰上去。
這就好比李元穿越前的銀行,你帶了大筆的現金去存銀行,銀行在給你清點著鈔票,這個時候你的鈔票就無法再用到其他地方去了,至少無法應對突發事件。
她為了這一天,精心策劃,同時帶了天皇以防萬一。
天皇,乃是夏朝時候的頂級存在,是自己悟出了人間變的天才,可謂乃是驚艷絕倫,一時之選。
有天皇在,螢濯妖的勝算便又增加了。
然而,李元卻已經掌控了第二種力量——新世界的力量。
那是當初他從人皇金身中參悟來的力量,但這力量已經超脫了人皇本身,甚至是紫薇本身,而是混雜山河,回歸山河,成就了.新的天箓。
翻手覆手,只在一瞬之間。
而這一瞬間,便已落定了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的棋局。
螢濯妖看向李元。
她在李元的眼中看到了金色的光芒。
李元的瞳孔竟是變成了令人目眩的金色。
在這金瞳視線的籠罩下,天皇痛苦難言,只覺身子里那殘存的力量在飛快消失,放入好不容易維持著青壯身體的他正在快速老去。
他瘋狂翻轉,如受酷刑,全身上下,包括靈魂,無一處不痛。
可即便如此,天皇的意志卻可怕的驚人,在這疼痛的翻滾中,在意識的不清醒中,他依然大喊著:“爹,兒子好疼,兒子好疼不要殺兒子”
他叫的很凄慘,又情真意切,他是在試圖讓李元分心。
但李元無言,不為所動。
天皇則很快給了又一個應對,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快速往懸崖方向滾去。
他這是為了逃脫李元的攻擊,畢竟這新力量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是如何發動的,但他知道若是什么都不做,那就只是有死。
李元現在動不了,他就要試著拉開距離,看看有沒有“攻擊范圍”一說。
如果能夠成功“脫離李元的攻擊范圍”,他就會在遠處對李元進行攻擊,那便還能掰回一局。
嘭嘭嘭!
天皇連續滾動,嗖一下騰空,滾出了懸崖邊緣,飛速往下墜去。
隨著墜落,那種恐怖的壓抑感正在消失。
‘這什么新世界的力量,類似域,而且范圍還不大。’天皇瞬間得出了結論,他心中一喜,‘有戲!只要我脫離了攻擊,然后以舊時代的力量,完全可以碾壓這新時代的力量。世界在倒退,新自不如舊,李元用不了舊時代的力量,那他就還是輸了!’
天皇只覺一瞬如年,但周身壓力卻在快速消退。
他努力去睜開眼,可才睜開一條線,卻忽地感覺身子里癢癢的,血肉癢,骨頭養,哪兒都癢!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下一剎,許許多多的蔓藤從他軀體里長了出來,繼而在風里一個晃蕩,如爬山虎般,“啪”一下貼在了崖壁上。
天皇被極限地壓在了懸崖上。
他快速反應,身形瞬間變動,從“李平安”化作了個小孩。
頓時,那原本將他壓的緊緊的植物變得松散。
天皇張開嘴,如利刃般的牙齒咬斷那些連接在崖壁的植物,繼而拼盡全力的用雙腿一蹬,要往下跳去。
嗖!
天皇掙脫了植物牢籠,盡管他全身是血,體內有許多植物,但卻還是跳了出去。
可是懸崖絕壁上卻有一棵堅挺的老松樹。
隨著天皇的掉落,那棵老松樹忽地張開了血盆大口。
天皇掙脫不及,直接被松樹抱住。
而這棵平平無奇的松樹,此時卻變得極其堅硬。
天皇咬了咬牙,想擠出身子里最后的力量來斬斷這老松,卻發現不過短短的交鋒,他的力量盡然流逝殆盡。
天空中的烈日,無時無刻不在焚燒他的力量。
他的掙扎越來越無力,終于奄奄一息,再無動靜。
崖頂,李元和螢濯妖聽著那漸漸平息的動靜,皆是沉默著,沒有開口。
螢濯妖忽地手中拐杖一旋,往李元猛烈刺去。
李元抬眸看著她,瞳中金光大盛。
螢濯妖頓覺手臂一痛,拐杖跌落。
再下一剎,她四肢中也生出了蔓藤,將她固定在李元面前。
天空的太陽火辣又歹毒,落下恐怖到能散去人生命的光輝。
螢濯妖本體并沒什么力量,只是一瞬,她就失去了力量。
李元瞳孔中金光熄滅。
但那些蔓藤卻依然在生長。
暮色既至,焉能重返?
“這力量不可逆,我也逆不了。”李元道,“你這次出手毫無意義。”
他的聲音里沒有半分自得,更沒有獲勝后的得意。
他有的只是疲憊。
螢濯妖躺在地上,滿身青衣皆已被血液染紅。
她也沒看李元,只是仰頭看著天,眸中光澤正在慢慢流逝。
她已經經歷了太多廝殺,如今剩下用來最終決戰卻只剩全盛時期的一點點力量,又怎么可能勝利?
“南斗,紫薇,谷玄,都去了.現在也輪到我了.”
她面帶笑容,也不狼狽,甚至還透著一種莫名的解脫。
李元忽道:“過來,吸取我的壽元,活下來吧。”
他若是再無力量,那么自可能被螢濯妖吞盡,但現在.他卻完全掌握著生殺大權,所以他竟希望眼前的敵人,對手活下去。
螢濯妖是真的愣了下,卻沒動,道了聲:“吸取壽元的天賦,是我騙你的,那其實是我的力量.這一次天地大變后,我沒有能夠再進一步,這力量自然也是沒了。除非,你敞開一切,讓我奪走你的一切,否則我活不下來。”
李元道:“至少,你現在還能吸取壽元,我們還能說說話。說不定,還有辦法呢?”
螢濯妖看著天空。
天空陽光燦爛。
她沒動,只是道:“來不及了.”
說完這四個字,她終于側頭看向李元,眼中露出譏誚之色,“你是在害怕孤獨?”
見李元沉默,螢濯妖卻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她笑的特別得意,似乎是發現了這位敵人的軟弱之處,從而感到開心。
但這笑聲,卻被已一連串虛弱的咳嗽打斷了。
忽地,螢濯妖側頭看向李元,臉上掛著回光返照的笑,道了句:“我若說【命星術】不是我放在那里給你的,我只是順水推舟,你信不信?”
李元愕然地看著螢濯妖,緩緩皺起了眉頭,問:“那是誰?”
螢濯妖笑道:“這就不是我要煩惱的事了。”
她仰頭朝天,口中忽地輕吟起了莫名韻律的歌曲,像不知哪兒的民謠。
李元再問:“你要我不要回應星空,是什么意思?”
螢濯妖卻未回答,而她哼著的曲子音調漸緩,終于無聲。
少女失去了特殊力量,在烈陽下,很快成了老嫗,老嫗又化作了一摞白骨.
白骨在高崖的天風里又慢慢的斑駁,化作了再也無法辨別曾經的遺骸。
李元的力量傳輸緩慢無比。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李元盤膝未動,入目卻是滿目荒蕪。
深秋讓眼前的叢林變得灰蒙蒙一片,枯葉成了散發著死意的海浪,在云海下翻滾。
他左看右看,卻見不到哪怕一個人。
而因為山上風大,螢濯妖的尸骨也已被那狂風卷起,滾落到不知何處去了。
李元一直在想她說的話。
如果說【命星術】的存在不是偶然,那么就意味著還有幕后藏蟄在這時光的陰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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