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兩人一同出了東門,往宋家方向而去。 穆先生的臉色非常不好看,那雙滿是死氣的眸子里含著憤怒,驚惶,以及一種失敗的懊惱。 沒人知道,為什么帝業(yè)忽然就死了。 這都能死? 怎么死的? 誰干的? 穆先生猜不到,他真的猜不到啊。 “先生?” “啊”宋玉的喚聲,讓穆先生回過神來。 這一次,穆先生從幽帳南下,謀劃是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他不知道為什么幽王會對這“轉(zhuǎn)世的公子羽”如此看重,但他卻堅信,在這些謀劃里,那公子羽是必死的。 十多年前,幽王編了首童謠,傳諸天下,那童謠道“帝安康,福常在,山無恙,續(xù)千年”。 這童謠,只有生于大虞的人才能知道其中的奧秘。 這奧秘很簡單,就是個藏頭而已。 帝福山續(xù)。 這帝福山,在虞朝之時可謂是出名之至,沒有人不知道它在何處。 如今雖是滄海桑田,但地形卻大抵是沒太多變化,帝福山之前在何處,現(xiàn)在還在何處。 而“續(xù)”字,則簡單的表明了“共續(xù)前緣”之類的意思。 顯然,有虞朝的重生者在邀約天下,邀請者其余的虞朝重生者。 穆先生便是其中之一。 他們相聚于北地,共謀大業(yè),雖說好奇為什么自己能在數(shù)萬年后才入輪回,但事實便是如此,這只能說當(dāng)年那場起因未知的“神秘大破碎”給輪回帶來了極大的后遺癥。 穆先生想了想,道:“宋玉,西京需要一個敵人,既如此.便讓唐門成為這個敵人吧。” 他閉目道:“是唐門刺客,殺死了帝業(yè)。 你安排一下,讓你的人把這消息傳出去。” 宋玉愣了愣,卻不回答。 穆先生問:“怎么了?” 宋玉道:“老師,其實我們未必要和唐門為敵。 帝業(yè)殘暴荒唐,相比之下,南地卻要好很多.我,我覺得至少可以和唐門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而后若是唐門真的野心勃勃,那我們便依附大周,與之對戰(zhàn)。 而不是還未開戰(zhàn),就直接散布謠言。” 說起來,宋玉對公子羽其實是有好感的,而對于“重生者是假的”這句話,宋家家主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曾命心腹去參加了公子羽和羽夫人的婚禮,那心腹自是報告了他所見所聞。 宋玉自己境內(nèi)也出過“重生者”,那是一個江湖中人,平平無奇,腦子又傻,到處詢問“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這兒是什么地方”,然后又問了一些舊時的地名。 宋玉聽聞屬下匯報后,直接將那人抓起來,問了個清楚。 所以,他和帝業(yè)不同,他確實相信重生者,也相信公子羽真的是輪回而至的。 因為那個驚才絕艷的女人有著自己的驕傲,她自稱“羽夫人”,那便是非公子羽不嫁。既如此,那唐門新霸主,又豈會不是真的公子羽? 公子羽,何人也? 兩把長刀懸帝座,穩(wěn)了天下數(shù)十載。 宋玉心中其實是很仰慕公子羽的。 所以,他下意識地排斥這樣的造謠。 然而,穆先生卻神色冰冷 一番交談后,宋玉也是無奈,只得先答應(yīng)下來,等回了宋家境內(nèi)再說。 呼~~ 初冬。 小雪飄落。 李元有些無語。 他沒等到那位“可能存在的同黨”。 他莫名其妙地猜對了對方身份,可卻沒猜到對方從那條路走。 而這條往北的官道就沒走第二個超凡。 他不等了。 他急忙去到稍稍平息后的西京。 西京雖混亂,但鬧市卻還是正常營業(yè)的。 他先找了個客棧,沐浴更衣,然后大吃一頓,繼而去買了一套上好的白衣,再買了匹馬,便往南而去。 年末很快到了。 謝瑜一襲紅衣,面色清冷,但心中卻難掩激動地來到了蘅蕪酒樓。 蘅蕪酒樓,早成了一處觀景之地,便是此時,周邊還有不少人在晃悠。 謝瑜打量著四周,她感覺心跳有些快,好像藏了一只小鹿,在湖畔蹦著。 她雙腿玉立,繃直又夾緊,臉上卻依然冷冷淡淡。 她很想大哭一場。 隔了一世的思念,便是過了一次輪回,也還未湮滅的思念,在她心里落地生根,又發(fā)芽開花。 她很想見到他。 而韓瓊娘,則藏在對面的茶樓里,心情激動地看著自家姑娘的方向。 她用一種在看女婿的神色在等人,可心里有很緊張,萬一是個根本比不上包公子的破落戶兒,那可怎么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天空下起了雪。 鵝毛大雪。 大雪覆蓋人世,白了屋脊,也白了青絲。 謝瑜滿頭霜雪。 而時已過年末 至凌晨。 遠(yuǎn)處茶館都打烊了,在趕韓瓊娘離開。 韓瓊娘那激動的心情已經(jīng)被潑了冷水,直接涼了。 她走到自家姑娘身側(cè),什么也沒說,只是道:“回去吧。” 謝瑜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揪心的痛。 “再等等。”她道。 韓瓊娘應(yīng)了聲,陪女兒等到了第二天早晨,待到街市生起煙火氣,卻還是沒有人到。 韓瓊娘愁眉苦臉,今年她還和老太爺保證了,說是瓏兒已經(jīng)尋到了一個好人家,一定將人帶回來 可現(xiàn)在,怎么辦哦。 “回去吧。”韓瓊娘道。 謝瑜深吸幾口氣,又咬緊嘴唇。 而這時,晨光照雪,鬧市的街道盡頭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少年白衣,一塵不染,黑發(fā)狂舞,從遠(yuǎn)而來。 似是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那紅衣女子,便人比馬快地起身,飛身,宛如疾風(fēng)卷起滿地積雪,沖到了謝瑜面前,卻又旋即風(fēng)度翩翩地立定,問了句:“沐浴了嗎?” 謝瑜本還想問話,可聽到這四個字,卻是雙目發(fā)紅。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浮現(xiàn)。 那是初見。 所以,她回了句:“我剛沐浴。” 李元笑道:“你能不能去催一下。” 謝瑜道:“你不耐煩了?” 李元道:“一路羈旅,遠(yuǎn)道而來,滿身塵土,我已經(jīng)快受不了了。” 謝瑜淚水流下,問:“你想沐浴?” 李元笑道:“我想沐浴。” 旁邊的韓瓊娘聽著兩人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致的問答,一頭霧水。 但是,她身側(cè),那白衣少年卻已陡然往前一步,將自家女兒緊緊抱在了懷里。 韓瓊娘:???!!! 下一刻,她爆發(fā)式地喊道:“欸,你放手,快放手!你們還沒成婚!!” …… 附:月初求月票!謝謝!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