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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艷就幽幽嘆了口氣說:“其實(shí)，你心里也裝著那個夢。因?yàn)椋莻€地方，是我們出生的地方，是我們的父母，奮斗了一輩子的地方。不要說人，就是那里的一草一木，我們都對它們有感情。”

    吳曉波就傻傻地看著徐艷，半天才喊:“不可能！我看著那個地方就煩，這輩子最不愿意見的，就是那個地方！”

    徐艷就笑了，過一會兒說:“我在外面這些年，最懷念，最想念的地方，就是那里。可是，我回到那個地方，很快就會厭惡它。走了，離得遠(yuǎn)了，就又忍不住想念它。那里，畢竟留下了我們的童年，我們的青春，還有所有純真的夢想。雖然，回憶并不美好。”淡淡一笑說，“這，就是一種矛盾與糾結(jié)吧？”

    咖啡屋里，兩個人竟是越說越投機(jī)。他們畢竟曾經(jīng)共同生活在江山機(jī)器廠那個幾乎要與外面隔絕的世界里，在那里，他們走過了自己的青春時光，甚至還一起跟隨一個痞子，一起去干過那些頭破血流的傻事。有好多思想和觀念，都是共通的。

    說著說著，徐艷突然就沉默了，許久以后說:“我跟過大斌，你不介意嗎？”

    吳曉波微微一笑說:“我也跟過大斌，你介意嗎？”接著就對徐艷擺手說，“你不用解釋，我知道。我們經(jīng)歷過滄桑，難道還會和那些小屁孩一樣，在乎什么純潔么？”

    徐艷就又說:“我在外面這些年，是被人包養(yǎng)的，你也不介意？”

    吳曉波又苦苦一笑說:“徐艷，你應(yīng)該知道你是誰？你是劉萬程的妻姐。我敢追你，就得考慮后果。劉萬程是個多疑的人，而且腦袋分析問題的能力比我高明的多。和他的友誼，是我這輩子最看重，也是最珍惜的。我不可能因?yàn)槟愣茐奈覀兊挠颜x。這一點(diǎn)，你想明白沒有？”

    看徐艷不說話，就又說:“所以，我追你，就得考慮十分周全。你一個女人，沒有一技之長，在外面能混這么些年。我考慮的結(jié)果，比你告訴我的還要壞！比這還要壞的結(jié)果我都可以接受，這個結(jié)果我為什么不能接受？”

    徐艷琢磨半天，突然就有些惱怒，問吳曉波:“你考慮的結(jié)果是什么？你說！”

    吳曉波就嘿嘿一笑說:“當(dāng)然是你能力超好，自己創(chuàng)業(yè)，冰清玉潔啦。”接著就說，“我估計，我的一些情況，徐潔在背地后里沒對你少說吧？咱們讓過去從此就真的過去，重新開始，好嗎？”

    徐艷從此還真就和吳曉波好上了。不過這個好，可不像現(xiàn)在的年青人一樣，守著別人就抱在一起秀恩愛，大庭廣眾之下就可以吻在一起不放。

    他們的好，也就是彼此之間說話親切一些，閑著的時候一起吃個飯。即便有親密的行動，也是背著人偷偷的，平時不注意，誰也不會知道他們是一對戀人。

    他們，還是九十年代那種戀愛方式，收斂而不放蕩，卻又有時候滿是浪漫。

    劉萬程的報告會結(jié)束以后，據(jù)傳市里還專門開了一個會議，包括銀行、工商、工業(yè)等部門的負(fù)責(zé)人都參加了。會議內(nèi)容，不得而知。

    外貿(mào)公司趙總很快就給劉萬程打電話過來了:“萬程啊，你可真敢噴啊，什么話都敢說！你這回，是把上上下下都給攪動了！”

    劉萬程就回答說:“哥啊，我沒說啥啊？我說的這點(diǎn)事兒，那也叫事兒啊？不說別的，只江山機(jī)器廠員工給上邊的告狀信，恐怕哪一個都比我說的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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