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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沒有出聲，只聽到彼此微促的鼻翕。

    良久分開，程燃看著面前妍麗的女子，道，“這么說，這是福利？”

    姜紅芍俏皮眨眼，伸出手指拉起他的手，“我們一起走走……”

    程燃起身，神奇的發(fā)現(xiàn)渾身充滿了活力。

    姜紅芍挽著他的手臂，兩個人就像是所有大學里的普通情侶一樣，一起去店鋪買飲料，一起逛街，一起看著男生女生笑鬧著從身邊跑過去，一起被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他們這一對的人驚詫羨慕嫉妒恨。

    路上還遇到了個小插曲，兩個應該是教職工子女的小孩跑出操場，男孩在跑，女孩抱著個籃球在追，臉紅撲撲喊著，“你回來！你再跑，你再跑別讓我抓著你……你就這點出息？”

    小男孩猶猶豫豫的在前面站住，回頭，模樣快要哭了，“我都說了我不跟他們打，你非要和他們打球，我連拍球都拍不好！”

    “拍不好我教你啊！我教你——！”

    “男子漢大丈夫，要你教啊！”

    小女孩球甩了過來，砸男孩身上彈了出去。

    男孩兇，“干嘛！”

    “麻溜點給我撿回來！趕緊的！”

    “那你兇什么！”

    “趕緊撿！”

    男孩才一臉不情不愿撿球走過來。兩人互相仇視的看了對方一眼，一個遞球，一個接過去。

    小女孩隨即在小男孩面前拍起球來，“你看我怎么拍……保證你以后比他們技術更好……”

    小男孩在旁邊睨著眼不服氣。

    程燃和姜紅芍手牽著手憋著笑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然后兩人目光對望。

    人世短，人間長。

    夢里過客笑眼望。

    笑眼望。

    夢里客。

    不在他鄉(xiāng)，在身旁。

    ……

    四十八小時后，發(fā)布會現(xiàn)場。

    姜越琴在調(diào)查組位置就坐后，微微愣神，就看到了在會議廳后臺和程燃一起的姜紅芍。

    如果說她進入調(diào)查組下來查國芯事件原委，是她籌劃好的一場收復失地的壯舉，是重拾聲望的反擊和某種傳承而來的榮譽凜然不可侵犯的宣告。

    那么此時作為她女兒的姜紅芍在程燃身邊的出現(xiàn)，她們兩代人同時出現(xiàn)在這個發(fā)布會的意義，又會被外界解讀成什么，是不是可以宣告碰撞的號角的吹響？

    姜越琴開始頭痛起來。

    ……

    時間指向下午兩點半，聽到漢武發(fā)布會開始，張鑫俞耳朵嗡得一聲，仿佛感覺到巨大的齒輪已經(jīng)啟動，發(fā)出輪齒臨近的可怕的聲響。

    身邊的Alpha團隊王文還在道，“沒有關系的，一切都在可防可控范圍之內(nèi)……他們今天的發(fā)布，無非實現(xiàn)的是和我們當初一樣的功能，最多有所增減，但從根本上推翻不了我們國芯項目公示在先的事實……老板那邊有能力應付……”

    記者們的長槍短炮架起，眾人目光中，程燃走上臺，然后是一片鴉雀無聲。

    話筒里發(fā)出的些微嘈雜是全場最令人心悸的聲響。

    沒有主持人，會場顯得簡陋，但沒有人敢認為這場發(fā)布會的簡單，靜謐的環(huán)境中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氣息，背后的漩渦甚至牽扯著不知多少人的關注，從高層到普羅大眾，一個火星子點起來的，就可能是燎原大火。

    撥動了話筒調(diào)整到最舒適說話位置之后，臺上的程燃很簡單的介紹了自己是漢武計劃的創(chuàng)始發(fā)起人，緊接著就是切入所有人神經(jīng)的矚目點。攝像機下，相機鏡頭下，記者和調(diào)查人員的錄音筆中，空氣中有塵埃在旋落等待沉浮。

    “我知道漢武1號芯片，此前已經(jīng)處于一場風波之中，而大家很多都是為了這場風波而來。所以這既是漢武系列芯片的發(fā)布會，也是一個澄清會。在此之前，我想讓大家了解一個基本概念，即是芯片的架構(gòu)，怎么說呢，如果說設計芯片就像是設計一座樓房，那么架構(gòu)，就像是這個樓房所選用的框架，框架一共就那么幾種，選擇了一種，就不能換成另外一種，這是基本的概念。”

    “那么接下來，我要介紹一個人，這個人名為鄭興，是陳越國芯教授的研究員。也是聶云團隊里，最早一批離開受到陳越鼓策加入國芯的研究人員。”

    在程燃話語中，鄭興出現(xiàn)，從臺下走上臺前，閃光燈在這一刻瘋狂閃爍，現(xiàn)場傳來快門密集的聲響。

    看到鄭興的那一刻，張鑫俞如遭悶雷，而與此同時，身邊王文等人傳來極為惡劣的低罵。

    鄭興上臺，面對在場黑壓壓的人頭，開口，“我在經(jīng)受了陳越的恐嚇，威脅之后，不得已進入他的國芯幫忙做底層研發(fā)，而陳越另有一個外聘的，對外名稱為Alpha的團隊，進行最保密的，機密的研發(fā)，但是根據(jù)我所在崗位的經(jīng)歷，我所從事的基礎研發(fā)內(nèi)容，遠遠無法支撐國芯在兩個月前的發(fā)布會上宣稱達到的內(nèi)容，因此我多留了一個心眼，我拍下了當時所展示的芯片版圖照片，同時還在負責對接流片公司的過程中，拿到了一枚當時的工程芯片，這枚芯片，也是陳越在流片工廠同一批編號的芯片，有相關的證明報告，同時還有制版圖，這是可以進行比對確認的……”

    鄭興舉起手上的那枚指甲蓋大小芯片的時候，全場一陣躁動。

    張鑫俞目瞪口呆，身邊的Alpha團隊，其中那個私底下被稱作為陳越“禁衛(wèi)軍大統(tǒng)領”的王文這里，臉色陰沉，正實時電話對京城坐鎮(zhèn)的陳越那頭語氣略顯急促的匯報，“鄭興確實擔任過和灣島那邊流片的接手人……”

    電話那頭傳來了提高的怒音，王文臉色都變了一變。

    鄭興出現(xiàn)，展示了芯片之后，程燃從旁道，“在鄭興提供了這枚國芯芯片之后，我們漢武胡志偉教授的團隊，對這枚芯片進行了逆向工程。所謂的逆向工程，可以理解為剖析解構(gòu)，而顯然對于這枚我們都熟悉無比的芯片，這種過程其實并不困難，所以在拿到鄭興的樣片之后，我們用了最快的時間，完成了逆向解構(gòu)，分析出了其內(nèi)部的結(jié)構(gòu)機制。”

    場間有記者出聲道，“據(jù)我所知國芯芯片也再指控說你們是倒打一耙，因為你們中有關鍵研究人員，本身之前就擔任了陳越教授國芯的研發(fā)工作，所以大有可能這個過程中設計圖紙已經(jīng)泄露。兩個芯片就算一模一樣，不是很正常嗎？”

    所有人也帶著疑惑看向程燃，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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