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殘局與屠刀-《玉帛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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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雖然我希望那次襲擊是我干的,但實際上并不是我干的。而且,當年的警察最終也消除了我的嫌疑。我那時才七歲。”
陳瑜生怒不可遏:
“你腦子里的水還真不少,你他媽的根本沒領會此事的重心。關鍵在于,如果警察真的去翻十年前的案件,到時誰都知道,你這條腿的殘疾,是當年拜周偉良所賜。聯(lián)想到現在他的尸體橫躺在你面前,那不是很好的殺人動機嗎?”
湯山泄氣了:
“繞來繞去,你其實還是認為我真殺了人,對不對?”
陳瑜生終于忍耐不住,在湯山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我他媽的當然相信不是你殺的。不是我小看你,就你那熊樣,殺頭豬都只敢抓后腿,還能指望你去殺人?可我相信你有用嗎?你得讓警察相信你。否則你就完了,這個世界冤案這么多,也不差你這一樁。”
湯山徹底崩潰:
“那,那現在怎么辦?”
陳瑜生在黑暗中沉默良久,最后答得很沒水平:
“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湯山又哭了:
“你跟我扯了老半天,就拿出這么個爛辦法?你個法盲,懂不懂知情不報也是犯法的?”
陳瑜生把湯山從地上拽了起來,推搡著走出了黑巷子。邊走邊說:
“知情不報跟重大犯罪嫌疑,哪個更麻煩?你先拎清楚輕重了再開口,要不就閉上嘴巴,鎮(zhèn)定點從這里走出去。”
湯山盡力忍住哭聲,無語地跟著陳瑜生的步伐往前走。直到走出很遠,陳瑜生才開始自言自語:
“周扒皮的房子地處偏僻,平常除了賭博,沒什么人會去。希望此事晚幾天發(fā)現,越晚越好,最好尸體腐爛發(fā)臭了,那么,法醫(yī)對周扒皮的死亡時間判定,就會比較模糊,至少無法推定出死在你兩次上樓之間。然后,你一口咬定第二次上樓之時,還見到他活著,如此或許你能置身事外。”
此后湯山一直處于斷片狀態(tài),被陳瑜生推進出租車,稀里糊涂橫跨楓林鎮(zhèn)中心地帶,回到合背村陳瑜生家。湯山沒心情再去陳瑜生家閑扯,他需要回自己住處徹底冷靜一下。
離開時,湯山滿腹狐疑問陳瑜生:
“知情不報也就算了,你還慫恿我向警察撒謊?”
陳瑜生神情變得滿不在乎:
“選擇權在你手上。我懶得管你。”
湯山在冷風里走到秀水大廈,走過農貿市場,重新來到東里橋上。冷風這么一路吹著,他還沒到家,就徹底冷靜下來,思維開始條理清晰。
湯山一向不傻,剛才只不過是嚇傻了。
陳瑜生的方案不可行。湯山想。向警察撒謊非同小可。此案若能告破,周扒皮的死亡時間,就能從真兇口里得知,到時警察豈能輕易放過撒謊的湯山?
最輕也是個擾亂警察視線的罪名,弄不好還會扣上個同謀的帽子。
此案如果永遠無法偵破呢?湯山真的能憑一個謊言脫身嗎?恐怕也沒那么容易,沒抓到真兇,他湯山的嫌疑就無法消除,即便嫌疑很小,也會經常抓去問話,估計還得限定短期內不得離開楓林鎮(zhèn)。
天天等著警察上門,天天絞盡腦汁考慮怎么應對問話,那基本就跟活在地獄里差不多。
湯山發(fā)現,無論自己怎么選擇,可能都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十多年來,湯山每一天都巴望周偉良死無葬身之地,但他偏偏就在最不該死的時候,橫尸于湯山面前。
其實,這還不是湯山感到最恐懼的地方。真正讓湯山崩潰的細節(jié),有兩個:
一是,周偉良尸體旁邊茶幾上的象棋殘局,居然就是“玉帛金鼎”。
二是,湯山看得很清楚,周偉良身上插著的那把殺豬刀,就是湯山與陳瑜生最后一次殺豬時丟失的那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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