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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鐵人非鐵心-《極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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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較起江南,舊西蜀的秋雨就一直沒有停過。

    蜀道外的永昌平原,原本還是有幾座軍事重鎮(zhèn)的,大秦鐵騎來了之后,自然也就是大秦鐵騎的了。

    幾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幾座堡壘。

    永昌平原上,軍帳連營,正在搞出往下俯視,有戰(zhàn)馬浩蕩奔騰,有大秦銳士演武練兵,發(fā)出震天動地的嘶吼之聲,也不知道這樣的嘶吼之聲,可否穿越過蜀道,讓蜀中平原里的大將軍龐宗聽聽。

    可這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真實情況,絕非如此。

    秋雨還在下著,每個軍帳里都有火盆,一來是用來御寒,二來是用來烤衣服,三來,許多兵戈都已經(jīng)生銹了,不適合放在陰暗潮濕之地,只能放在火盆跟前。

    為此,玄風親王下令,臨時在永昌平原里修建了三個鐵匠鋪,用來保養(yǎng)兵刃。

    若是沒有這一場連綿的秋雨,興許這會兒,都已經(jīng)殺進蜀道里面了,至于戰(zhàn)果如何,則另說,起碼不會如現(xiàn)在這般,不得動彈,心情如天氣一般陰郁。

    一座大營里,前將軍鐵函,橫躺在自己的臥榻之上,兩位貌美如花的侍女,微微按摩捶肩,日子也算是羨煞旁人。

    在大秦的隊伍里,不得有美女出沒。

    哪怕是玄風親王的大帳里,也不得有侍女。

    一定要保持住至剛至陽的煞氣。

    鐵函是一個意外,一者,鐵函的軍功擺在那里,多次憑借一己之力,登上了敵軍的城墻,打開了城門,立下的何止是汗馬功勞。

    二者,鐵函所修行的功法,多少也有些滋陰補陽,擁有自己的美貌侍女,也得到了兩位親王的默許,當然了,其余的將軍們則就沒有這樣的款待了。

    “拿酒來?!辫F函慵懶道。

    侍女小心翼翼的離開臥榻,來到火盆跟前,將考好的萬年春倒了一杯,給鐵函端了上來。

    軍中是有禁酒令的,不過眼下尚無戰(zhàn)事,且都在兵器上縫縫補補的,禁酒令也就自然失去了約束力。

    鐵函喝了一口熱酒,整個人吐出了一口濁氣,有了胡茬兒,也不像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fā)的青年了。

    他的三叉戟還擺放在兵器架上,熠熠生輝,屬于不可多得利器。

    可是來到這里很久了,鐵函一來是有些想念遠在大秦的家鄉(xiāng)了,二來,這鬼天氣,也沒有辦法讓鐵函上陣殺敵,反倒是自己這里的破事兒,一大堆。

    今天不是弓弩生銹了,或是弓弦斷了。

    明天就是一批長槍徹底廢了,總之,盡是一些敗相。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里都是如此,舊西蜀的平原里,還有一條清平江發(fā)大水呢,龐宗手底下的將士們,應該也沒有多少趁手的兵器可以使用。

    正當鐵函昏昏入睡之時,外面的守衛(wèi)進來稟告道:“將軍,馬大夫求見。”

    鐵函微微擺手,兩位貌美的侍女徐徐退下。

    “讓他進來?!辫F函道。

    旋即,一位約莫五十余歲的中年男人緩步走進了鐵函的大帳,對著鐵函深鞠一躬說道:“稟告將軍,馬廄里已經(jīng)有數(shù)百頭戰(zhàn)馬感染風寒,如今我們藥材不夠,我也沒辦法對癥下藥。”

    鐵函道:“是甲等戰(zhàn)馬,還是乙等戰(zhàn)馬?”

    馬大夫道:“甲等戰(zhàn)馬?!?

    說完這句話以后,馬大夫頓覺如芒在背,身為一個軍醫(yī),他不但要給將士們看病,還要給戰(zhàn)馬看病,預防疫情。

    鐵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子,莫非這一次的戰(zhàn)役,老天爺真的站在了龐宗那邊嗎?

    風寒是會傳染的,感染風寒的戰(zhàn)馬若是不第一時間隔絕起來,風寒一旦傳染開來,不但戰(zhàn)馬,就連人也要遭殃。

    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風寒還有瘧疾了。

    只要不生病,剩下的什么事情都好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話用在戰(zhàn)場上,一點都不為過。

    鐵函看著有些緊張的馬大夫,柔聲說道:“你不必多余拘束緊張,此乃天意,我們這一次來到這里,本來就是遠征,此地的風土人情與天文氣候,和我們大秦比較起來,本就有很大的差別?!?

    “此乃天災人禍,非你之過,不必放在心上?!?

    馬大夫痛哭流涕道:“可是將士們心里難受啊,我的心里也難受啊。”

    鐵函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帶去去馬廄里看看?!?

    兩人離開了大帳,周圍還有許多軍帳,道路狹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起碼斷絕了刺客來到這里的可能性。

    馬廄很大,一排排戰(zhàn)馬依序在馬廄里,有些馬兒神色萎靡,有些馬兒,大概是水土不服,幸好,沒有什么毛病的馬兒占大多數(shù)。

    一頭病懨懨,雙眼無神的甲等戰(zhàn)馬跟前,有一位牛高馬大的大秦銳士跪在了自己的戰(zhàn)馬跟前,撫摸著馬兒的小腿與馬蹄。

    對于騎士而言,戰(zhàn)馬就像是自己的情人,自己的骨肉,自己的兄弟姐妹。

    比真正的老婆孩子,還要來的感情深厚。

    一頭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歷練的甲等戰(zhàn)馬,在主人死后,也絕不會獨活,會帶著主人的尸體,找到無人的地方安葬,隨即戰(zhàn)馬也會在附近自盡而亡。

    戰(zhàn)馬極為有靈性,這位大秦銳士曾經(jīng)有一次幾近戰(zhàn)死,使出渾身解數(shù),讓自己的戰(zhàn)馬離開自己,戰(zhàn)馬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到了最后,終歸還是回來了,和主人與敵軍拼死一戰(zhàn),殺出來了一條血路。

    對于這一位大秦銳士而言,人永遠都沒有自己的戰(zhàn)馬可靠。

    可眼下,自己的馬兒生病了,是風寒,換做尋常日子,不過風寒而已,只需要對癥下藥,三五天過后,也會恢復如初了。

    可現(xiàn)在,感染風寒的馬兒有數(shù)百頭,眼下沒有藥材,這些馬兒最后的下場,就是被隔絕開來,然后趕到無人之地,忍痛殺之,無關對錯,只是為了大局考量。

    一想到這里,這位大秦銳士哭的聲嘶力竭,他曾經(jīng)殺敵無數(shù),更是一個人拼盡全力,殺了七個大魏甲士,和自己的馬兒在戰(zhàn)場上奔騰,無往而不利,縱橫天地之間。

    鐵函見狀,眼眶略有些紅潤,微微拍了拍這位將士的肩膀,柔聲說道:“兄弟,我明白你內(nèi)心苦楚,這里不是我們的故國,待得這一場戰(zhàn)役過后,我們勝了以后,我必當十倍返還?!?

    這位銳士沒有說話,哭泣起來的聲音,像是野獸的嘶鳴。

    鐵函心里劇痛難言,馬大夫在一旁,亦是心如刀割。

    鐵函問道:“可否就地取材,搜尋來能治愈風寒的藥材,將這一次的苦難挨過去?”

    馬大夫道:“能想的辦法,我們都已經(jīng)想了,我們大秦的藥材抵達這里,還需要兩個月之久,可兩個月之后……”

    鐵函明白了,看了一眼馬廄里的戰(zhàn)馬,這些,都是大秦最為勇敢強壯的勇士們,鐵函絕不會虧待。

    “兄弟,勿要心傷,我定會想辦法,扭轉眼下的頹勢。”

    鐵函離開了馬廄,拿著自己的三叉戟,騎著自己的龍鱗天馬,離開了自己的營地,朝著青州而去。

    還未開戰(zhàn),不是兵器壞了,就是人壞了,馬兒生病了,這樣的事情,鐵函是無法忍受的,但凡是一個年輕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事情。

    青州的城墻高聳而又深厚,當初龐宗之子龐洪親自鎮(zhèn)守,可還是被鐵函第一個登上了城門,接著,玄風親王入了城,不久之后,玄火親王也來到了青州。

    如今的青州,不說是固若金湯也差不多了,畢竟有兩位大秦的親王親自在這里鎮(zhèn)守,遠望西蜀,其氣勢凌云。

    青州城的將軍府里,玄風親王與玄火親王兩人圍坐在火爐旁,初秋其實不冷,可是一場秋雨一場寒,按照大秦的習俗,入秋之后,就要點燃火爐了。

    玄火,身材高大魁梧,天生異象,有一雙火紅色的眸子,宛若神目。

    今日一席錦衣玉帶,也難以掩蓋身上那股粗狂豪邁的煞氣,比較之下,玄風親王倒是顯得溫潤如玉,翩翩君子。

    圍在火爐旁烤地瓜,這是孩童們最喜歡去做的事情,其實,這也是兩位大秦親王最喜歡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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