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旅途收獲-《極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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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了良久,鐘南沒有打擾孫玉樹,無論是出于個人修養(yǎng),還是戰(zhàn)略思考,他都不應(yīng)該打擾孫玉樹。
孫玉樹身后的老軍師大概心里已經(jīng)猜測到了孫玉樹心里的想法,但他沒有說出來,有些話,還是讓孫玉樹自己說出來比較好,外人說出來,反倒是破壞了許多的意境。
想起之前,又想起之后,孫玉樹終于睜開了眼睛。
說道:“如此,歸順于你家主上吧。”
“這一戰(zhàn)打起來,其實沒有任何的意義,你我之間一旦開戰(zhàn),大周的精銳鐵騎過境,反倒是讓大周撿了一個大便宜,大周終歸是敵軍,比較之下,還是讓我的侄子,撿一個便宜,心里還能劃算一些。”
“反正侄子,早晚都會和大周開戰(zhàn)的。”
孫玉樹終于從口頭上承認了元正是自己的侄子,鐘南聞后,心里有些感觸,這兩個人之間,其實根本沒有任何的香火情,這一聲侄子,其實更多的是無奈。
鐘南覺得這個世道,虧欠了孫玉樹很多。
可細算起來,這個世道,虧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孫玉樹只是其中一個。
鐘南言道:“多謝將軍的慷慨,我家主上聞后,也定會欣喜萬分。”
孫玉樹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鐘南微微皺眉,言道:“將軍請說。”
孫玉樹道:“雄州的將士,依然歸我統(tǒng)帥,所謂的制衡之術(shù),不得用在雄州之地,起碼三年之內(nèi),不得用在雄州之地。”
“這個條件,不知道你家的主上,可愿意答應(yīng)?”
制衡之術(shù),用在雄州之地,其實也并不穩(wěn)妥。
不同于舊南越一戰(zhàn),多少還是死了一些人,也可以名正言順的運用制衡之術(shù),可是雄州這里,并未開戰(zhàn),孫玉樹出于個人的原因,直接歸順了云端之巔。
這樣的條件下,再對孫玉樹運用制衡之術(shù),難免會寒了孫玉樹的心,也會寒了孫玉樹部將的心,怎么看,都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為人主上著,運用制衡之術(shù),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不運用制衡之術(shù)的話,自己的權(quán)勢不會穩(wěn)固,根基也會虛浮。
人性,是最不可靠地東西。
鐘南短暫的片刻,不敢說多么的了解孫玉樹,但他知道,孫玉樹的心里沒有家國情懷,卻對世間萬物,充滿了深深的寬容之意,這一點,不像是一個讀書人應(yīng)該有的情懷,也不像是一個武將。
就像是一個悲天憫人的世外之人。
頗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的風(fēng)采。
鐘南言道:“這件事,我可以私自做主,不會對你雄州之地用任何的制衡之術(shù),雄州之地,仍然由你做主,雄州仍然是你的鎮(zhèn)守之地。”
“除此之外,你每月的俸祿,也會原封不動。”
“但,雄州的城墻上,必須插滿,云端之巔的旗幟。”
“雄州的賦稅一事,全部由我做主。”
“具體的權(quán)力分配,我不會插手,你一個人,可以一言堂。”
孫玉樹聞后,反問道:“你就不害怕我假裝投降,在關(guān)鍵時刻,給你致命一擊嗎?”
鐘南微笑道:“這件事,無關(guān)輕重,你若是真的想要給你致命一擊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在我攻打舊南越的時候你也可以,可你遲遲沒有對我發(fā)難,一來是為了看我的器量,二來,也是想要更加的看清眼下詭譎的形勢。”
“如果將軍您真的是那樣的人,大概也不會明目張膽的提出這樣的條件。”
孫玉樹微微笑道:“果然啊,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如此年輕,看待事情,就已經(jīng)如此透徹了,遠勝于當(dāng)年的我。”
鐘南淡然笑道:“不敢當(dāng),有些時候,只是順心意做一些事情罷了。”
“雄州之戰(zhàn),沒有任何的雜質(zhì),只是情懷,只是大局,卻沒有死傷一兵一卒,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孫玉樹反問道:“如果你家的主上,知道你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會不會怪罪于你,猜忌于你,你答應(yīng)了我,會不會,也順帶連累了你自己。”
元正猜忌鐘南,興許有朝一日,的確不排除那樣的可能,可未來十年只內(nèi),元正是不會猜忌鐘南的。
除了倚重于鐘南,更多的是,這兩個人心里都很清楚,彼此都是什么樣的人。
鐘南從善如流道:“不會,不過我家主上,也不會架空你的權(quán)力,有一定的可能,會親自帶著一部分心腹,抵達雄州之地。”
“從今日開始,將軍你已經(jīng)是我云端之巔的將軍了,再也不是大魏廟堂的將軍。”
“我家主上,自然要親自見一見你。”
“我也不知道你們昔年之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交情,不過見面了之后,總歸還是有很多話要說的。”
孫玉樹也在想,自己和元正見面之后,到底都會說一些什么,是一些陳詞濫調(diào),還是為賦新詞。
鐘南道:“如此,我便返回青山郡了。”
孫玉樹道:“我送你一程吧。”
鐘南淡然一笑,沒有言語。
孫玉樹親自送鐘南和泰鴻走出了安陽郡的城門,更是往前送了十里之地,這才返回了安陽郡。
回來的路上,孫玉樹對老軍師說道:“從此以后,我們就換了新的主子了,明日一早,鐘南就會將云端之巔的旗幟送過來,插在城墻之上,越醒目越好,讓所有的老百姓都看看。”
老軍師嗯了一聲。
老百姓不會拒絕這件事的,一個人的影響大小與否,取決于一個人所做的事情。
雄州之地的老百姓,在元正拿下冀州之后,就已經(jīng)開始人心惶惶了,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拿下冀州之后,就要攻打雄州。
戰(zhàn)亂,對于老百姓來說,真的是生不如死的一件事情。
舊南越拿下之后,秦大夫和一眾文官,發(fā)展民生,不曾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整個舊南越的賦稅,上去了不少,老百姓的錢袋子里,也有了較為明顯的鼓漲。
軍民一心,故此,孫玉樹要是在整個雄州之地,插上云端之巔的旗幟老百姓的心里也不會多么的排斥這件事,頂多就是說說閑話,熱鬧一二。
好歹,沒有爆發(fā)大型戰(zhàn)役,老百姓的心里,也是避過劫難的慶幸感。
回到青山郡之后,蕭子珍給鐘南跑了一壺大紅袍,泰鴻已經(jīng)返回了黑水河。
庭院里,看著一桌子的折子,都被張工眼疾手快的清理一空過后,鐘南的心里還有點不放心,暗中催動真元,隱秘的看了一眼張工的筆跡,仔細過目之后,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問題,才將懸著的心給放下來了。
除卻風(fēng)格上和鐘南有所不同之外,大局上,竟然還有點異曲同工的意思。
茶桌上,張工處理完了政務(wù)之后,也過來了。
鐘南將雄州之地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張工聞后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反而還說道:“如孫玉樹這樣的人,吃軟不吃硬,我們?nèi)羰钦娴膹姽ィ赡芤粫r半會兒還強攻不下呢。”
“甚至,孫玉樹必然會和我們魚死網(wǎng)破。”
“繼續(xù)讓孫玉樹治理雄州的大小事宜,反倒是讓我們也松了一口氣,我們的文官,在舊南越之地,剛剛成了一點小小的氣候,暫時還沒有辦法分一部分過去呢。”
“不過,咱們倒是可以從孫玉樹的手里,要一部分郁郁不得志的文官過來,或是分布于冀州之地,或是分布于舊南越之地。”
“如此一來的話,既沒有用到制衡之術(shù),也算是人盡其才了。”
“咱們的中流砥柱不足,這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了。”
鐘南聞后:“這件事,等明年開春以后再說吧,不過雄州的賦稅,我們可以全權(quán)做主了,孫玉樹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大致,也是想要看看我和元正的胸懷如何。”
“三年之后是怎樣的局面,我暫且不知道。”
“可三年之內(nèi),孫玉樹既然已經(jīng)成為了云端之巔的將軍,肯定還是要上戰(zhàn)場的。”
“我書信一封,送回云端上城,看看元正的反應(yīng)如何。”
張工道:“咱們主上的反應(yīng),估計也和你一樣,我倒是好奇,蘇儀先生,會是怎樣的一個反應(yīng)。”
鐘南抿了一口茶,笑道:“其實這件事,我也比較好奇。”
孫玉樹歸順于云端之巔的事情,很快名揚天下。
雄州之地的將士們,對于這件事也沒有什么看法,更沒有不服鬧事者。
主要是元正的基礎(chǔ)太好了,在雄州之地,除卻孫玉樹自己只是認可寄建功之外,其余的將士們,心里可都是將武王元鐵山當(dāng)做神明一樣供奉在自己的心里。
如今只是歸順了武王殿下的小兒子,也不算背叛了什么,哪怕對不起大魏的君王社稷。
可君王社稷,哪里有自家人好說話?
此事一出,可謂是驚動朝野上下。
江南各地的士子,并沒有對武王元鐵山進行口誅筆伐,也沒有多少人對孫玉樹進行口誅筆伐。
核心原因,無非兩點。
一來是元正真的成為一方諸侯了,硬性實力擺在那里的,孫玉樹投降,對于許多名宿而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二來大周的精銳騎軍和步軍也快要過境了,江南之地的主戰(zhàn)場雖然是廣陵江上,不過廣陵江的南邊,仍然州郡數(shù)座,大周若是拿下了南邊的疆域,就可以真正意義上給謝華施加壓力了。
水陸一同出軍,縱然是沒有辦法在正面戰(zhàn)場上擊敗謝華,可時間長了之后,謝華若是依舊沒有建立下任何的功勛,內(nèi)政恐怕就要不穩(wěn)了。
行軍打仗,有些時候是在正面戰(zhàn)場上殺個你死我活,有的時候,就是在誅心。
云端上城,元正已經(jīng)打算去秦嶺找個風(fēng)水不錯的地方閉關(guān)了。
結(jié)果,孫玉樹歸順云端之巔了,雄州的城墻上,插滿了云端之巔的旗幟。
這件事讓元正可以說是措手不及啊。
本來以為,還會和孫玉樹打很長一段時間的交道,才能確定下來這件事,搞不好,還要孫玉樹象征性的戰(zhàn)上一場,才能拿下雄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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