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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身為鬼谷門徒，元正也沒有辦法去決定天底下的人性善惡這些事情。

    古往今來，其實(shí)有不少左右天下大勢的人出現(xiàn)，但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左右天下人心的大人物。

    花椒溫和笑道：“這些事情，我們也不是很懂，但我們明白一個(gè)道理，小事糊涂，大事不笨。”

    元正應(yīng)道：“受教了，其實(shí)這樣多多少少都有些中庸，如我們這樣的人自然不會(huì)喜歡中庸，但是中庸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還是最有效的辦法。”

    “這似乎也沒有辦法，往往不少能夠不被中庸的人，卻在中庸的大環(huán)境里，給明珠蒙塵，然后一輩子郁郁不得志，心中萬般苦楚，卻也不知道找誰人訴說。”

    花椒沉默了，這個(gè)命題實(shí)在是過于深刻，她真的不知道如何給元正答疑解惑。

    茴香卻說道：“這便是命數(shù)，如果那樣的人可以在中庸的大環(huán)境里面脫穎而出，也符合鯉魚過龍門的說法，如果不能，只能說明自己的本事不夠，自己沒有那樣的命數(shù)。”

    “成為人上人，是大多數(shù)人的畢生追求，可事實(shí)上，如果沒有人下人作為襯托的話，也不會(huì)有所謂人上人的尊榮顯赫。”

    “自古以來，都是貴以賤為本，美麗需要丑陋的襯托。”

    “如果大家都是人上人，大家都是極為美麗的那一類人，那么這個(gè)世界會(huì)變得很沒意思，沒有遺憾，卻又沒有值得懷念回味的事情，也就失去了萬物法則的樂趣和競爭。”

    “正是因?yàn)槿绱耍松谑溃羞z憾，有歡笑，有意思。”

    這一次是茴香頭一次在元正的面前說了這么多話，在以前，茴香在元正的面前一直都是惜字如金的。

    不久之前，茴香見識過元正身無寸縷的尊容，事實(shí)上，茴香的心里真的沒有任何的雜質(zhì)，也沒有任何古怪的情緒，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就像是時(shí)間靜悄悄的流逝，卻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抓住。

    忽然間，車隊(duì)停了下來。

    兩邊都是青山，中間是一條大路，沒有出現(xiàn)一條大江大河。

    四面環(huán)山，滿是秋野的蕭瑟和冷清，不日之后，初冬就要來了。

    這個(gè)季節(jié)，也是打獵的季節(jié)。

    茴香走出馬車，向前望去，前方，一路人馬堵住了元正的去路。

    為首的那一人，是一個(gè)約莫三十余歲的壯年男子，身著一襲劣質(zhì)的鎧甲，手里拿著一根棗陽槊，其面相倒也算得上英俊柔和，不過眉宇之間，流露出了戾氣。

    在其身后，大小約莫五百個(gè)追隨者。

    那人騎著一尊頗為罕見的坐騎。

    是一頭豹子，黑色的豹子，體積龐大，渾身烏黑發(fā)亮，擁有一雙血瞳，周圍暗黑色的真元?dú)饫藝@，也顯得頗為不凡。

    李塵騎著駮馬迎了上去。

    沈天雄知曉對面過來的人是誰，卻面無懼色，因?yàn)樗灿兄承逓椋壤顗m強(qiáng)的一點(diǎn)在于，沈天雄的武道修為，還是化境巔峰，距離心境，只有一步之遙。

    李塵沉聲喝道：“難道不知曉云端之巔的主上巡游此地，竟然也敢出來劫道。”

    沈天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有辦法啊，在下生活困難，不出來劫道的話，恐怕三五天以后，就要餓死了，正是因?yàn)槲抑獣赃@是云端之巔的主上，所以才出來劫道來了。”

    沈天雄身后的追隨者們，發(fā)出了陣陣哄笑之聲。

    面對李塵親自率領(lǐng)的五千龍騎軍，竟然還有這樣的魄力，要么就是不怕死，要么就是真有不可預(yù)估的底牌在其中。

    此地屬于雄州境內(nèi)，出現(xiàn)了這樣的賊寇，表面上來看，孫玉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花椒回到車內(nèi)，對元正柔聲說道：“來了一個(gè)劫道的，人馬不足八百，不過為首的那一人，實(shí)力不俗，興許可以和李塵攖鋒一二。”

    元正喝了一口萬年春，吃了一顆葡萄，玩味笑道：“我就知曉，這一次的巡游，在路上會(huì)遇到一些有趣的人和事。”

    花椒問道：“莫非公子之前用滄海六合推演計(jì)算過了？所以才會(huì)走這一條路，而非驛道。”

    元正應(yīng)道：“那倒不是，只是心有所感罷了。”

    “既然姐姐都說為首的那一人能夠和李塵攖鋒一二，我自然是要出來看看了。”

    旋即，元正走出寬敞的車內(nèi)，來到外面，車夫讓開了的地方，茴香從里面搬出來了一張用上好金絲楠木雕刻的椅子，元正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致的看了過去。

    沈天雄見到元正出來以后，出言不遜的說道：“我還以為云端之巔的主上，只不過是徒有虛名，不敢出來一見呢。”

    李塵眉頭緊皺，握緊了鳳翅鎦金镋的握桿。

    元正哈哈笑道：“我是不是徒有虛名不是那么的重要，看到我這以為猛將沒有，他叫李塵，如果你能在李塵的鳳翅鎦金镋之下?lián)芜^十個(gè)回合，你想要糧油大肉也好，真金白銀也罷，本座都會(huì)滿足你的。”

    沈天雄一聽有戲，可是心里也有些不高興，在他看來，自己胯下乃是天皇豹，手中乃是棗陽槊，李塵不應(yīng)該是他的對手，竟然用十個(gè)回合來衡量沈天雄的戰(zhàn)力，著實(shí)讓沈天雄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說道：“好啊，既然如此，那邊馬上一戰(zhàn)。”

    元正輕聲笑道：“天武大將軍，聽到了嗎？還不用你的鳳翅鎦金镋好好招呼一下。”

    李塵嗯了一聲，催馬而至，手握鳳翅鎦金镋，豎劈而去，鳳翅鎦金镋的重量元正不知道，恐怕只有李塵自己知道，但從元正的眼光來看，這一鏜落下，起碼也有五萬斤往上的力道。

    若是這個(gè)山賊盜匪不正面攖鋒，閃身躲過，倒也可以理解，可偏偏，沈天雄橫架起自己的棗陽槊，想要正面抗衡一下。

    當(dāng)！

    一聲巨響，衍生出浩蕩罡風(fēng)，雖說沒有吹亂五千龍騎軍的陣型，卻也讓兩邊山野不少樹木拔地而起，隨風(fēng)飄揚(yáng)，成為了那風(fēng)中浮萍。

    一時(shí)間飛沙走石，草木飛揚(yáng)。

    然而，沈天雄不但抗住了李塵正面的一記猛攻，甚至臉不紅氣不喘，還哈哈笑道：“好家伙，果然有兩下子，不愧是手握鳳翅鎦金镋的主兒，不過這一下，該我了。”

    只見沈天雄雙手握住棗陽槊橫擊而來，勢大力沉，沿途所過之處，虛空寸寸崩裂，然后激蕩成一片虛無。

    元正瞇著眼，不知道方才是李塵刻意留手了，還是說這個(gè)沈天雄真的也是那種萬人敵的主兒。

    這一棗陽槊的力道，以元正的眼光來看，起碼也在五萬斤往上說話。

    李塵見狀，單手握住鳳翅鎦金镋，側(cè)翼翻轉(zhuǎn)，橫擊而去。

    轟！

    又是一次正面攖鋒，距離此地較近的山野，無數(shù)樹木拔地而起，甚至，一片小山坡在這樣的真元余波之下，被削成了一片平地。

    一擊過后，天空中烏云密布，疑似是要落下神罰。

    不少龍騎軍的將士們見到此情此景也是不敢想象。

    李塵將軍雖然沒有后退半步，不過單手握住鳳翅鎦金镋橫擊而去，也沒有打退這一位突如其來的山賊盜匪。

    沈天雄也是寸步不讓，心里驚了一瞬，暗自嘆道：“這個(gè)天武大將軍李塵果然是名不虛傳，絕非常人可比。”

    李塵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沈天雄，心中也是泛起了千層浪，方才雖然是單手迎擊，卻也是用了十足的力道，對方竟然支撐住了，這便意味著，對方的膂力也不是常人可以比之的。

    況且，李塵的手腕上中了一股暗勁，若非體內(nèi)有鵬族血統(tǒng)，恐怕李塵的手就要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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