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句話說出,其中滿是嚴酷血腥,震得諸人心神變化。 江湖大派宗門都極為忌憚弟子學成之后,帶著一身驚人技藝叛逃,或者說仗著習成了武藝,就不聽從師長教誨,各有嚴苛規矩伺候。 縱然是高高在上如七大宗門,四大世家,也有專門應對著這些弟子的法子和長老,是為執法長老戒律院,位高權重只在掌門之下。 盤踞西北,俯瞰江湖的天龍院,山門立在鐵索橫江之上,有半人高石階一百單八級,門中弟子手持碗口粗金絲木棍,分立兩旁,叛門弟子要從山上走到山下,便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臺階難行,每走一級便要承受棍棒之痛,天龍院弟子又都是膂力豪勇之輩,氣力渾厚。往往不等那些弟子走下山來,便已經被生生敲廢了一身氣機,所學武功盡數如同一江春水東流,就算想要重修,也因為筋脈淤傷,事倍功半,終其一生,難得重新回到原本境界。 而如天龍院這般,只這樣廢去武功,不傷性命,已經被稱為嚴酷,江湖門派大多是用其他手段廢去一身所學,然后在山上幽禁,而從這人口中所言,竟然是要讓血親相殺?! 眾皆駭然。 司寇聽楓微微皺眉,這才明白薛琴霜當時輕描淡寫和自己離開祖地背后,究竟是背負了多大的代價。 王安風知道薛琴霜出身,刺客世家,自然嚴苛,卻未曾想到會嚴苛至此。 先前那少年一出手便速殺一名暫時踏上四品境的武夫,雖然是占了以有心算無心的便宜,卻也不能小覷,此時王安風已經顧不得其他,稍微踏前一步,一口真氣入腹,脊背如同潛龍起陸,一寸一寸挺直,右手并指成劍,斜指地面。 一身氣機不再偽裝,奔騰若雷,一吸三百轉,吐氣上昆侖。卻尚未徹底爆發,如同劍在鞘中,欲出將出卻未出之時,便是劍意最為凌厲之時。 我有一劍,可送兵解。 這等精深微妙的氣機牽扯,似田志德等尋常下三品武夫根本難以察覺,但是但凡是踏足了六品境界,或者天生五感超常者,愚鈍者,異于常人者,都在同時感受面上有若劍鋒劈斬,刺痛不止,卻又不知緣由,心中驚怖。 那少年轉過頭來,看向王安風,他五官和薛琴霜有五分相似,對于一介男子而言,委實過于秀美了些,只一雙眸子不似薛琴霜那般剔透的褐色,而是如同墨染一般的純黑。 他對著王安風,嘴唇無聲開合,面目似乎歡快,眸子里卻暈染開淡淡的赤紅,像是千里大漠,一輪落日,令人心悸。 薛琴霜手中出現了一柄短劍,眉眼細微處似乎凌厲了些。 那少年脖頸上汗毛炸起,卻仍從容,先是沖王安風微微一笑,才不敢怠慢,身形急轉而走,被薛琴霜手中短劍流光斬過,卻只是留下了一片衣袖,再去看時,已經不見了那人身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