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素來性子都很有幾分木訥的川連在問過許多東方家老一輩之后,知道了蓬萊島上根本沒有傳說中那能夠肉白骨活死人的蓬萊玉枝,臉上很明顯露出許多失落的神色來,踢了踢一塊小石頭,滿臉悵然。 他本來沒打算跟著出來打架的。 雖然說當年處從藥人這種禁忌的手法里面支撐著蘇醒過來,原本只得八品的境界直接到了六品,但他更看重的是死而復生之后,對于藥性的天然敏銳程度,于捉對廝殺上反倒不怎么在意。 這一次也是厲三找到他說蓬萊島上有那種罕見的靈藥,他才生出動身的念頭來。 本來他是不信的,可是之后暫管神武軍陣的尉遲杰,還有好幾位老一輩都在他耳邊兒說來說去,說來說去,說著說著他也就狐疑起來,師妹開口以后,就興沖沖背著藥箱跟著大隊高手來了東海。 結果還是給糊弄了。 川連心里面都是懊惱。 這一次神武府算是傾巢而出,除去率領一千青濤騎精銳直抵北疆的公孫靖,眾多老卒率領剩下的青濤騎后備齊來,飛靈宗本是按照東方家的武力做的準備,完全沒有想到東方家遠在扶風還有如此援軍。 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風波已經平息。 飛靈宗嫡傳弟子全部都被廢去武功,留下了一條性命。 那些年過半百之數的長老廝殺時候可以做到不動于心,身上多出一道傷口,可以更狠辣地反手一刀,可當神武府老卒們要廢去他們武功的時候,反應卻極大,連連掙扎,口中怒吼。 被廢去了武功之后則癱軟如泥,整個人失魂落魄,如喪考妣。 厲老三用手里長刀狠狠拍在了一個飛靈宗執事的臉上,當年老卒當中,除去公孫靖外,只他修為最高,這一下將那顆曾淡漠自傲的白發頭顱拍得朝著一側,然后動手干脆利落廢了這老頭的武功。 神武府用的都是當年戰陣上用的手段,下手絕對狠辣,這輩子不要想重新修煉,秋飛翼雙目閉著,安靜等待厲老三過來,神色平靜,但是厲老三卻沒有廢去他的武功,看了一眼之后,手腕一震,長刀出鞘,將他身上繩索劈開。 然后扔了一個瓷瓶給他,道: “這是你身上毒的解藥,一刻時間內就能恢復。” 秋飛翼睜開眼,臉上浮現詫異之色。 厲老三蹲下,伸出右手拍了拍秋飛翼的臉龐,湊近了在他耳邊冷聲道:“聽著,飛靈宗是天下七宗之一,我們不打算和你們徹底撕破臉皮,其余長老算是這一次的利息,四品境界得來不易,你好自為之。” “要是再犯一次,拼著被責罰,我也要砍了你的腦袋!” 厲老三冷哼一聲,起身大步離開。 片刻后,蓬萊島給了這些人一艘船,那些被廢了武功的人本身的身體還是要比起尋常人好上許多,載著那些飛靈宗弟子的尸體撐船離開。 離開蓬萊島后,那些武者想到自己苦修一生的武功盡數如水東流,往日好友師兄弟的尸體便在船艙之下,已經冰冷,便是再如何鐵石心腸的人,也禁不住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厲老三踩在石頭上,看著那一艘船離開,眼神冰冷而淡漠,令那張憨厚的臉龐多出一份陰翳。 隨手一震,將手中長刀上的鮮血震開,慢慢收入刀鞘中。 然后右手隨意搭在了衣襟里面,摸到一張白紙,渾厚的氣機震動,將這一張江南道上上好竹齋箋直接震碎,這種紙箋素來受文人墨客所鐘情,卻并非尋常人能用得到,有千金竹齋箋的稱呼。 上面的文字他早已經牢牢記在心里面。 三句話。 除武功最高的人之外,廢去其余人武功。 給武功最高之人解藥時靠近他隨便說三句話。 放他們走。 厲老三早已經不是剛入兵家時候那么憨厚,那個時候才十五六歲,傻乎乎的,上峰說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說什么都信,可江湖是個大染缸,當年自神武府離開之后,在江湖里摸爬滾打了那許多年。 能活下來的,早已經見識過了許多東西。 所以他此刻能夠明白這簡單三句話會帶來什么影響力,猜得到這一船武者回到飛靈宗之后,會發生些什么事情,秋飛翼大約也猜得出來,可是他當時候不得不接那解藥,不接就同樣被廢去武功。 其余人中定然也有人猜測得出,但是武功被廢,偏生只一人幸免,這其中已經不僅僅是真相如何的問題了。 因為只有他武功沒有廢去這一點就是真相,怨恨與懷疑不可避免。 厲老三深深吸了口氣,對于那位在神武府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先生越發敬畏起來。 四品武者不易。 但是那三句話留下的影響會令秋飛翼恨不得今日死在這蓬萊島上。 厲老三抬手拍了拍臉頰,轉過頭來時候已經重新是那副憨厚模樣,笑對眾人,東方鶴軒恰好行來,看向神武府眾人,緩聲道: “安風他……” 厲三將腰刀收好,臉上剛剛廝殺時候猙獰暴戾仿佛猛虎的神色消失不見,仿佛只是個憨厚的矮個中年男人,雙手一叉行禮,恭恭敬敬道: “老前輩不用擔心,剛剛府主傳了消息回來,有急事必須回中原一趟,要末將……要屬下對老前輩道一聲歉,之后府主回來會親自請罪。” “不過這樣看起來,飛靈宗那個老賊應該已經被府主擊敗了。” 旁邊走來的東方天魁聞言神色不由得有些恍惚,飛靈宗在七宗之中和一葉軒地位相差仿佛,比不得天山和道門,但是左丘谷的宗師境界卻沒有半點水分,而今不過短短時候,卻已經落敗在了年輕一輩的手上。 現實發生的事情和自己原本固有的認知之間發生了劇烈的撕裂感。 東方天魁暗自吸了口氣,迅速收拾了心神,抬手一禮,道: “在下東方天魁,多謝諸位今日援手。” 神武府眾人各自應諾還禮。 東方天魁看了一眼眾人,遲疑了下,又道: “還有一位客人似乎沒有現身?” 生哲瀚神色略微有些不自在,動了動肩膀。 呂映波淡聲道: “她?她并不是和我等一路的,另有目的,此刻已經離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