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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浩東確實不解，如此大事大非的問題，李繼國為什么不說，兩任副書記馮興貴和閻芳為什么不說，在廉政問題上一絲不茍的宣傳部長王偉明為什么不說？

    “浩東，這事大家確實是有苦衷，三年半前郭濤當市委書記的時候，提出市委所屬部門都要想辦法解決辦公經費不足的問題，同時也解決一下各部門的福利問題。當時沒有人反對搞創(chuàng)收，不僅沒有人反對，而且是組織部先搞起來的，當時組織部長是閻芳，組織部又歸老馮分管，老馮和閻芳怎么可能告訴你呢？”

    徐浩東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女同志的積極性總是高得很。”

    “所以，組織部一帶頭，宣傳部、統(tǒng)戰(zhàn)部、黨校就都跟著干起來了。你那個大秀才朋友王偉明，當時是市委辦公室主任，他是最后一個下水的。市委辦公室的人馬，比組織部、宣傳部、統(tǒng)戰(zhàn)部加一起還多，人家搞創(chuàng)收搞了兩三個月，收益不錯，福利頗高，市委辦公室的人肯定有想法了。王偉明頂不住壓力，只好發(fā)動手下的人也開始搞創(chuàng)收，他們搞的第一個創(chuàng)收項目，就是編纂黨員干部學習資料，內容全是從書里和網(wǎng)上抄來的，改頭換面包裝一下，就印刷出來賣給了全市的黨員干部們。”

    徐浩東苦笑了一下，“這個臭知識分子，倒也是本色不改，賺錢也能沾著一點書生氣。”

    “一本學習資料五十元錢，成本也就十五元，利潤三十五元，夠黑的吧。王偉明手下也有能人，稍稍的放出風去，市委辦公室賣書，下面誰不買帳啊。結果不到一個月，就賣出了將近五萬本，一下子賺了一百七十五萬元，連王偉明自己都賺怕了。王偉明就去找郭濤書記，愿意拿出一半上交，剩下的一半留著給市委辦公室發(fā)放福利。所以你想想，王偉明能把這事告訴你嗎？你知道了肯定要大動干戈，他手下的幾十號人會怎么想？”

    徐浩東搖了搖頭，“黨直部門搞創(chuàng)收發(fā)福利，別的地方也有，但讓我不解的是，我上任半年了，硬是沒有人向我反映，我硬是沒有聽到一點點風聲。”

    “這個原因也很簡單，郭濤書記后來增加了新花樣，組織部、宣傳部、統(tǒng)戰(zhàn)部、黨校和市委辦公室，大家都搞創(chuàng)收賺了錢，都拿出了一半的錢上交。這個錢怎么處理？交黨費，交財政，都不名正言順，上不了臺面。所以郭濤書記就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將這些錢當作福利，發(fā)給了老黨員老干部，還拿出一部分當作優(yōu)秀黨員的獎金，再后來，還曾經拿這個錢給市四套領導班子成員發(fā)放過福利。浩東你想想，包括我在內都收過那個錢，錢雖不多，但堂而皇之，還是市常委會的決定，我能不收嗎？我會告訴你嗎？”

    徐浩東聽罷，思忖著道：“這么說來，只能到此為止，不能翻舊帳了。”

    李繼國點著頭道：“你說對了，據(jù)我所知，所有老黨員老干部都曾分到過那個錢，老黨員老干部當然沒有責任，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個錢的來路，是作為福利和節(jié)假日慰問金下發(fā)的。你如果要翻舊帳，那就得讓他們把錢退回來，那你就得罪了他們，你以后還怎么開展工作？市行政中心樓這邊也一樣，上至市領導下到保安、清潔工、食堂師傅，所有人都分到過那個錢，你要是翻舊帳，豈不是把整個大樓里的人全都得罪光了？”

    徐浩東長嘆了一聲，“唉……黨風不正，積重難返，暫時只能這么做嘍。”

    “浩東，你也不必太內疚了。”李繼國勸道：“亡羊補牢，猶未晚也，你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果斷采取措施，只要以后不再發(fā)生此類事件，你就是大功一件嘛。”

    “好了，不說這個了。”擺了擺手，徐浩東道：“老李，年底到了，你也該考慮明年的事，考慮明年兩會的事了。”

    李繼國楞了一下，隨即苦起了臉，因為他與本屆市人代的不少代表關系不好，徐浩東也在替他擔心，怕他在人代會去不了代理市長的代理二字，“浩東，你是市委書記，我的事應該也是你的事。”

    “代理二字去掉，當然沒有問題。”徐浩東道：“我擔心的是你的得票率不高，個別代表可能還會公開表示質疑，這會有損你的威信，也會影響你以后開展工作。”

    李繼國盯著徐浩東問道：“你有什么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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