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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疑心李娘娘，李芳就是因?yàn)槊軋?bào)此事而被殺的。”

    “是誰殺的？”海瑞追問道。

    “我讓人殺的！”馮保很干脆道：“我讓人抓住了李芳的兄弟還有侄子，逼著他招供，那個(gè)老東西也硬氣，愣是不招，沒有辦法，只有先勒死他，然后借了一根手指，印了指印?！?

    “你們就如此糊弄先帝？”所有人都憤怒了，一雙雙紅赤的眼睛，鎖住馮保，壓力如山。

    “沒辦法，螻蟻尚且偷生，先帝已經(jīng)懷疑到了李娘娘的頭上，再不奮起一擊，只會(huì)坐以待斃。順便再說一聲，陳皇后也是李娘娘下令逼死的，為的是讓先帝投鼠忌器，不敢查下去。果然先帝心軟膽怯，就給了李氏可乘之機(jī)，使用毒藥，把先帝害死?！?

    馮保滿不在乎一笑，“可笑啊，堂堂皇帝陛下，九五至尊，天下之主，竟然愚蠢到了不可救藥的程度，孩子也不是他的，江山社稷也沒了，還不如咱家一個(gè)閹人……哈哈哈！哈哈哈！”

    馮保仰天狂笑，別提多么猖狂了。

    他站起身晃了晃肩膀，邁步走了一圈，自嘲道：“真沒有想到，你們還能讓咱家說話，那咱家就一點(diǎn)不留，還想知道什么，只管問，我倒要看看，你們會(huì)如何處置！能拉著太后皇帝，兩個(gè)貴人一起陪葬，咱家就沒算白活！”

    怪笑聲充斥大堂之上。

    ……

    一天的審訊結(jié)束了，幾乎每個(gè)人腦袋都暈暈的，走起路來，好像是踩了棉花包，一腳高，一腳低，飄在云團(tuán)上下不來。

    那些興匆匆趕來的記者，都滿心希望得到重要的新聞，一舉揚(yáng)名。可是回到了住處，整理一天的收獲，提起筆，卻不敢寫一個(gè)字。只剩下痛苦的糾結(jié)。

    有人要問，從海云和尚到馮保，為何每個(gè)人都那么容易，連點(diǎn)反抗花招都沒有，直接如實(shí)招供，實(shí)在是沒有必要。

    馮保之前裝瘋，是為了茍延殘喘，到了大堂上，和盤托出，也是為了活命。

    時(shí)至今日，萬歷還活著，李氏還活著，他們還是大明的君主和太后，還是最有權(quán)勢(shì)的人，每一樁，每一件，所有事情都是李氏所為，可是千百年來的律法，從來都是法不加尊，如何處置李氏，會(huì)成為最麻煩的事情？

    “宏遠(yuǎn)啊，真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的手藝還沒扔下?！蔽毫驾o瞇縫著眼睛，品味著文思豆腐的軟嫩香醇，老懷大慰。

    唐毅陪笑道：“弟子聽說師父愿意自己一個(gè)人下棋，弟子沒有師父的境界，實(shí)在煩心了，就擺弄炒勺，做兩個(gè)小菜，算是放松了?！?

    “哈哈哈，為師老眼昏花，腦袋也跟不上了，和別人下棋，人家都嫌我慢，下著下著還會(huì)睡著了，索性就自己和自己下，省得給別人添麻煩不是！”

    聽了老師的解釋，唐毅這個(gè)泄氣，又給老師夾了幾道自己的拿手菜，魏良輔吃了一點(diǎn)，就放下了筷子。

    “還是當(dāng)年的味道，為師卻是沒有胃口了。”魏良輔思量著道：“咱們說點(diǎn)正事吧，老夫以為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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