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八月底的京城,絲毫感覺不到半分秋涼的意味。炎熱的空氣依舊炙烤著整個城市,空調燒烤冰啤酒,依然是成府路夜晚繞不開的主旋律。 “立秋,立秋,立他娘的秋,這鬼天氣,簡直比夏天還熱!”路邊燒烤店里,光頭大漢正滿嘴噴著酒氣,光著膀子和一串大腰子搏斗著,雖然空調呼呼的冒著冷風,但脖頸上的汗珠,還是在大滴大滴的滑落著。一身油光發亮的汗水,將肩膀上的碩大刺青映的格外顯眼。 大口的就著啤酒,終于啃完了一串滋滋冒油的大腰子,光頭大漢這才發現,自己對面的年輕人根本就沒動筷子,便顯得有些不悅了。將手中的鋼釬丟在了桌上,猛地一拍桌子。 “啪!”手腕上的蜜蠟珠串猛地砸在桌面上,巨大的聲音將周圍的食客都嚇了一跳。不過這些偷看的食客卻也不敢做聲,只是偷偷看了花臂光頭一眼,便連忙轉過頭去,假裝做自己的事情。 “我說阿飛,你倒是吃啊。你請我喝個酒,結果光我一個人喝,你自己在哪兒哀聲嘆氣,這算幾個意思?”光頭劍眉一豎,大聲嚷嚷道。 光頭的對面坐著一個面色憔悴的年輕人,身上的衣服倒還算體面,就是那雜亂的半長頭發、烏青的眼袋以及唏噓的胡茬,都說明了他的頹廢。 “老大,我這個項目做完,下個月就去美國了。”年輕人勉強的笑了笑:“謝謝你這兩年的關照。” “謝個屁!”光頭瞥了年輕人一眼:“去美國也好,得罪了謝老六,又沒人罩著你,京城你恐怕是混不下去了。出去努努力,混出個人樣,再回來也有底氣。” 年輕人笑了笑:“嗯,老板也是這么說的。但愿美國那邊會好一點吧,只是……這次恐怕要連累老大你了。” “呸!放……嗝兒~”光頭大漢又拍了下桌子,大眼珠子一瞪,打了個酒氣沖天的酒嗝:“少說這種屁話!你出去問問,整個海淀,誰不知道我陳崢講義氣,說連累我?你這是罵我!” “行了,少吹幾句牛逼,我走了之后,你把你那脾氣也收一收。”年輕人仿佛是被逗笑了,臉上的頹廢之色終于少了一點:“你這幾年得罪的人可也不比我少,也就是現在的項目牛逼點,小心以后項目做完了,背后挨黑磚!” 名叫陳崢的光頭大漢嗤笑一聲:“切,就那幾個歪瓜裂棗也敢動我?要不是看他們年齡大、輩分高,我早就找機會直接打他們臉了。”陳崢的嗓門太大,甚至連門廊玻璃都震得嗡嗡作響。 “咳!”燒烤店的老板突然重重的咳了一身,然后端了一盤毛豆走到了桌前。 “老弟,吃毛豆!”店老板笑呵呵的將盤子放在了陳崢身前。 陳崢眉毛一挑:“我們沒點毛豆吧?” “送的。”老板笑著說:“沒別的意思,就是麻煩老弟您稍微小點聲,您這兒……英雄氣概稍微收斂收斂,回頭把我的客人都嚇跑了,我找誰哭去。” “我嗓門大嗎?”陳崢一聽,眉毛頓時擰了起來,隨即又把聲音提高了八度,然后轉身看向了周圍幾桌唯唯諾諾學生模樣的客人:“怎么?難道我聲音很大嗎?” “不大不大,沒事兒沒事兒,陳老師您坐。”鄰座幾個大學生連忙擺手,然后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個小姑娘連忙去結賬,另一個看起來比較壯實的男生站了起來:“陳老師、何老師你們先吃,我們還有點事,先走了。”說罷,幾人便匆匆收拾東西起身離開了。 “唉你們什么意思?你們哪個系的?!”陳崢一拍桌子,看著奔走而逃的學生,怒目而視。 “老大,行了,你坐下!”長發青年阿飛終于看不下去了,隔著桌子拽了拽陳崢:“你喝多了,少說兩句!” “我沒喝多!”陳崢回手推了阿飛一把,阿飛一個踉蹌,跌坐回了凳子上:“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們所的領導是不是都是傻13?他謝老六就一個芝麻大的成果吃了半輩子,一個破研究員枯坐了30年,發過一篇有營養文章沒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