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袁煒和李春芳退出大殿,袁煒才斜眼道:“子實(shí)對‘花面逢迎,世情如鬼’一句,理解頗深,語似深惡之,卻不知道剛才奏對,是不是逢迎,是不是諛君?” 李春芳作揖道:“學(xué)士謬矣,春芳不是諛君,實(shí)在是春芳對《白蛇傳》愛不釋手,對作者,也是愛屋及烏了。” 袁煒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大殿之中,嘉靖帝卻道:“袁煒定是對李春芳施以睚眥了。自來文無第一,文人相輕,乃是常事。” “陛下圣明,”黃錦道:“不過李學(xué)士今日確實(shí)侃侃而談,令人驚訝。” “非他,朕還不能明白陳惇這小子,為何敢把自己與太史公比肩,”嘉靖帝嗯了一聲,道:“原來是因?yàn)樘饭凇妒酚洝分校瑸榍鬃鱾鳎残Х绿饭瑢懙亩际怯脨汗砗瑏碇S刺世情,也給這些遇到惡鬼狐妖的人作傳,希望他們能警戒世人。” “這小子也在變著法兒地說朕設(shè)立皇史宬,收錄天下名書,”嘉靖帝又哼了一聲,不滿道:“都是為帝王將相作傳,沒有一本寫百姓的,真是自以為是!” 嘉靖十三年,嘉靖帝下令重修累朝皇帝的實(shí)錄,并令大臣籌議建閣收藏皇帝的御像、寶訓(xùn)、實(shí)錄,聽取了華蓋殿大學(xué)士張孚敬的建議,正式在南池子一帶建造“石室金匱”,和南京之齋宮相同,上里面存放各朝皇帝的實(shí)錄和國家大事文書,及內(nèi)府中所藏可用于編修全史的文書。 本來是一所皇家檔案館,但《永樂大典》的副本也存貯皇史宬,所以陳惇說“天下遺文古事靡不畢集皇史宬”,要說皇史宬里書籍眾多,卻無一本民間之書,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嘉靖帝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但陳惇就是這樣有志氣,用堅(jiān)定的語氣說:“天子圣明盛德,百官天天夸贊您,功臣、世家、賢大夫的功業(yè)也說得太多了,唯獨(dú)百姓的幾乎很少聽聞。所以我才要獨(dú)樹一幟,多寫些百姓的東西,這就是我做《管趙譚》的心志。” “一部志怪罷了,”嘉靖帝道:“又比不上《山海經(jīng)》,又不如《博物志》,卻自吹自擂,說秉承的是太史公遺志,這小子的臉皮,比城墻還厚呢。” 黃錦早就察知到皇帝雖然說得不留情,其實(shí)也沒有生氣,反而很是欣賞,也笑道:“那還不是圣心海納,才能包容這小子自恃不凡。” “你也是一知半解,”嘉靖帝又看了一眼陳惇的手書,才道:“為什么李春芳能解釋地這么清楚,因?yàn)樗杏X到了陳惇這小子筆上寫著志怪,其實(shí)內(nèi)心還是堅(jiān)持圣人之道的儒子罷了。” 黃錦這下才恍然大悟了,道:“陛下,難道這陳惇是以文述志,希望您能將他看做太史公,而不是……只會寫鬼神故事博人眼球的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