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嘉靖帝給他一個還有什么好辯解的眼神讓陳惇自己體會,很快太監(jiān)就將兩柄折扇呈了上來。 只見這那扇子以墨竹為骨,色淺箋紙面,極易脆裂,不知費多少工價,方成一把。兩面果然有草書其上,而接過扇子的黃錦輕輕一瞥,卻忽然露出了驚訝之色。 這扇子上寫的可不是什么“中天月圓,情深永壽”,而是一首七言!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嘉靖帝一怔:“……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 陳惇暗道僥幸,自己也是臨時起意,看到那扇子是用竹子削成,覺得那兒女情長之句,配不上竹子的鏗鏘風(fēng)骨,才一時改了筆,將鄭板橋的絕句題了上去,卻沒想到居然救了他一命! 嘉靖帝的神色變幻,良久才道:“這是你寫的嗎?” 陳惇道:“是學(xué)生寫的。學(xué)生雖然寫才子佳人,描世情之態(tài),漫筆風(fēng)流,但還是能分得清生活和小說的區(qū)別的。何況我身在天子近旁,耳聞目染,都是圣賢道理。要是連這一點禮義廉恥、規(guī)矩禮法都不知道,有何面目侍奉君王?” 他看著嘉靖帝,充滿感情道:“學(xué)生本就是會稽一布衣,一朝登天子之堂,蒙獲恩寵,感激涕零。學(xué)生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此身無以回報,只能愈加砥礪自身,用墨竹來勉力自己,希望自己成為一個……高風(fēng)亮節(jié)的人,對得起陛下的恩寵?!? 陳惇自己這一番話說的簡直是情真意切,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陳惇這個汗啊,你倒是流出來,流出來??! 陳惇覺得自己不來個聲淚俱下,簡直對不起這一番念唱作打俱佳的表演,他心道看來自己需要練一練一秒落淚的絕技,再不行就學(xué)那些女人,在帕子上抹點生姜大蔥,關(guān)鍵時刻就派的上用場…… 嘉靖帝緩緩點頭,臉上的神色甚是復(fù)雜,既有些釋然,又有些贊許,還有那么一點心虛愧疚,等他再看到那縮成一團的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變成了難以掩飾的怒氣,“家奴作耗,該殺!” 聽到這一句,連黃錦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他厭惡地盯著這個大聲呼號的小太監(jiān),將人拖了下去。 這家伙命喪黃泉是罪有應(yīng)得,因為今日如果沒有最后那情勢翻覆,被拖出去的就是自己了。不過他并不相信這個小小的太監(jiān)就敢紅口白牙污蔑自己,也不覺得打死這一個,就不會有明槍暗箭再朝他襲來。 等嘉靖帝再看向他的時候,神色就堪稱柔和了:“這首《詠竹》做得好……還有其他詠物詩嗎?” 陳惇道:“學(xué)生但有詠竹之詩。” 嘉靖帝道:“那好,讓……馮保過來,一個作圖,一個寫詩,朕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丹青書畫之樂了。” 陳惇聽到這個名字倒是一愣,此馮保不會是彼馮保吧?不一會兒這個司禮監(jiān)隨堂太監(jiān)過來,確實是個面白無須的年輕太監(jiān),比陳惇大不了六七歲,但風(fēng)度頗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