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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吃飽喝足，趙禎又懶洋洋的道：“皇后不止一次找朕說你的問題，也有朝臣征求過一些將軍意見，他們認為你主持的青塘反攻戰(zhàn)略中，存在有意對卓洛蘭部放水，說你對她留有余地，才導(dǎo)致了青塘軍隊受阻，沒能完整拿下長城防線，小孩，對此你有什么要說的？”

    “我輩有志人士，有所為有所不為。”

    王雱侃侃而談：“這些捕風捉影的說辭，原本不需要辯解。事實上赤條條的來到這世間，成長于大宋，少年時就受官家恩典提攜，作為報答，臣對大宋的義務(wù)和使命也已基本完成。臣不去都堂，不在中書辯解是因為沒那個必要，官位不是我關(guān)心的。于是臣來了這上清宮，只想對官家交代，以了去心事。”

    接著又道：“青塘反攻戰(zhàn)略中客觀的說，臣的確對卓洛蘭存有惻隱之心。但這無損于我大宋戰(zhàn)略。之所以第一時間嚴禁董氈和青誼結(jié)鬼章打和南軍司，第一是已經(jīng)贏了的情況下小心謹慎，保存利潤不至回吐。其次，也算報答卓洛蘭當時在河潢的仁政。所謂求仁得仁，卓洛蘭于湟水南岸的政策，保留了了青塘的元氣、傷害有限這是事實，后來她及時認清形勢周旋、又退出河潢戰(zhàn)場，也算被動為我志愿軍在關(guān)鍵時候結(jié)束河潢戰(zhàn)役創(chuàng)造機會。所以在事務(wù)規(guī)律上，她這也可以算‘投降輸一半’，對她做出一些回饋是天意，也是應(yīng)有的胸襟。”

    “再有那個時期，臣更多的在考慮大宋往后利益，若讓青塘成功拿到了完整長城防線，致使青塘快速做大，不利于我大宋在河潢的利益。也就是說，若是真打殘了和南軍司，卓洛蘭背鍋受死后，短期內(nèi)西夏再也無像樣的邊防力量，若西夏不能對吐蕃形成持續(xù)威脅，則我大宋在河潢駐軍理由就不足，若沒有宋軍駐扎，則我大宋對整個河潢的投資和開發(fā)、就會縛手縛腳，容易給別人做嫁衣，從而影響到我大宋商業(yè)工業(yè)的持續(xù)發(fā)展。”

    一口氣說到這里，王雱最后道：“說臣沒有一點私心當然不可能，不客觀。但這就是大宋往后的利益，我國朝需要的是平衡，而不是西夏和青塘任何一方的不受控制。作為志愿軍統(tǒng)帥，這就是臣于河潢戰(zhàn)場上的最終判斷。”

    我去~

    這些東西聽起來又簡單又復(fù)雜的樣子，老趙和老陳半張著嘴巴，顯得有些茫然。

    不明覺厲說的就這個情況，這是非常好的一個成語。

    到此也算弄明白了他的邏輯，老陳頓時對神童肅然起敬。

    趙禎又思考了頃刻，嘆息一聲道：“小王卿家辛苦了……但你卻為何不在中堂把這些說明白？”

    “官家明見，有些東西說不明白。一些人認死理，先入為主的有了他們的主張后，不到頭破血流是不想聽不同意見的。”王雱道：“小臣已說過了，我對大宋的義務(wù)和使命基本完成，這些東西都不在重要。”

    老趙不禁很受打擊。這的確是經(jīng)驗之談，就以老趙在朝平衡幾十年的經(jīng)驗來看，大宋的相公們誠如王雱所說，有了主張后就很固執(zhí)，不到頭破血流他們不愛聽不同意見。

    這可以說是老趙為大宋的開明做出的努力，但也可以說是老趙懦弱，幾十年來把他們慣壞了。真的真的，在上一朝時雖然總體開明，但文人絕沒這么張揚。對此老趙自覺“難辭其咎”。

    管不了了，這些留給以后的人去慢慢解決吧，老好人做習慣了，要想讓老趙狠一次是很難的。然而不狠起來，就很難打住他們對神童的諸多非議。導(dǎo)致了他紀輕輕就有了“歸隱”心思，媽的竟然說是他的義務(wù)和使命完成了？

    “小雱啊……”趙禎嘆息道：“你總是很聰明，很能干，很貼心。你不給朕壓力，不去中堂辯解的確算是一個聰明之舉，有些委屈你了。但就算有這心思，朕寬容了他們一輩子，末了不會破例去敗壞朕一生的名節(jié)，所以這事只有這樣了，朕再也沒精力去平衡、去幫你和他們吵了。”

    “小臣理解官家心態(tài)，官家從來不欠小臣，無需為此掛懷。”王雱道。

    老趙大為滿意，不停的捻著胡須點頭。

    鑒于心情大好，老趙又有些不著邊際的問道：“這些年你為大宋南征北戰(zhàn)，東奔西走，算是越發(fā)成熟了。這一轉(zhuǎn)眼完全脫變，再也沒有孩子那特有的青澀感了，朕難免就有些心里話想和你說說。”

    “大官家請說。”王雱鞠躬。

    趙禎道：“朕知道你一直和趙宗實的關(guān)系較好……”頓了頓又整理了一下思緒，再道：“關(guān)于立太子之事，小王卿家是否有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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