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刻意把語調提了提,極為倨傲的說道:“本官乃是新任兩浙巡鹽御史嚴林,接受朝廷調令要前往浙省赴任。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阻攔本御史的船駕!” 那九品巡檢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胖子,他在和賈無垠對話時眼睛一直滴溜溜的轉著,見賈無垠責斥,脖子立時一縮道:“下官無意冒犯嚴御史的虎威,只是下官職責所在要對沿江而過的船只進行搜查。且最近江匪出沒頻繁,還請嚴御史見諒則個。” 賈無垠心中卻是又氣又怕。 原來這艘船是一艘販運綢布的商船,船主為了免掉一路的常例陋規主動叫御史嚴林搭乘,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商船在雙葉村附近停靠補給時賈無垠一行人看準機會棄掉馬車改為搭乘江船。 船主見賈無垠出手闊綽便欣然應允了他們搭船的請求,卻不知是引狼入室。 賈無垠一行人登船后當晚就實行了奪船計劃,將船上所有人全部捆住手腳丟入江中,那位倒霉的巡鹽御史嚴林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嚴林已經被丟入江中葬身魚腹,他的一應隨從也都去見了閻王,只剩下一些官袍印信文牒。他們若真要下船讓這些巡檢官兵搜查,肯定會被發現破綻。 一個小小的九品巡檢竟然敢攔都察院巡鹽御史的船駕,這也太不尋常了吧? 莫不是他們已經發現了什么,這才會放下水門阻攔自己的去路? 賈無垠這般想著就更不敢下船了,他一揮衣袖不悅道:“本官身上有吏部的批文,限期本官在六月底抵達杭州。若是誤了期限你承擔的了責任嗎?” 巡檢官也不惱,陪著笑臉道:“上官放心,我們也只是例行搜查,不會用多少時間的。再說上官是沿江順流而下,用不了幾日便能抵達南京。等到了南京再換船去杭州,還是來得及的嘛。” 賈無垠心中暗暗叫苦,可水門已經放下他們的船又不可能闖出去,只能先下船再做計較了。 也許這些人真的只是例行檢查一番呢? ...... ...... 不過,那個小丫頭是個麻煩...... 賈無垠沖胡七娘使了一個眼色,她立刻扭身去了船艙。 “嚴御史,您看......” 巡檢官聲調謙卑的說道:“只需要您貴人挪挪步,片刻就好。” “好吧,既然你也是例行公事,本官便不為難你了。來啊,伺候本官下船!” 賈無垠話音剛落,兩個漢子便把艞板搭好。賈無垠背負雙手邁著官步,四平八穩的踩著艞板走到岸上。 巡檢官在一旁將身子弓的更彎了。他心中嘖嘖稱嘆,心道這嚴御史滿滿的官架子,一身的官威怎么可能是冒牌貨,府尊大人也太小心了吧。 不過既然李知府托人送來書信叫他封閉水門截下這船人,他照做就是。 反正即便嚴御史暴怒怪罪下來,也有李知府頂著。神仙打架,就由他們去吧。 他哪里知道這個官威十足的御史真的是個冒牌貨,真正的嚴御史已經沉于江底,葬身魚腹了。 短短的一段艞板,賈無垠卻也是走的一身冷汗。 他在高太監義子高升身邊混的久了,對官員們走路的姿態十分熟稔,故而模仿起來惟妙惟肖。可再怎么說他也并不是官,生怕被巡檢官看出破綻。 好在就目前看來,他的表現十分完美,沒有任何紕漏。 船上的人陸陸續續踏過艞板跳到岸上來,走在最后的是胡七娘。 她一身紗衣在江風的吹拂下飄蕩起來,撩的巡檢官春心蕩漾。 他心道這位該是嚴御史的紅粉吧?這麗人面容姣好,身材更是豐腴,玩起來那手感...... 嘖嘖,嚴御史真的會享受啊。 從江陵到南京,一路上乘船順江而下,日日暢飲,夜夜笙歌,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他的一雙眼睛盯著胡七娘的胸脯,卻沒注意到胡七娘沖“嚴御史”遞了個眼色。 正是這個細微的動作讓賈無垠如釋重負。 “下官這便命人例行搜查,請嚴御史稍候片刻。” 說罷他沖兵卒們揮了揮手,一眾官兵便踏過艞板跳上船去,麻利的朝船艙走去。 像這種平底沙船是長江之上最常見的貨船,并沒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巡檢官也知道,一些有關系的船主會主動捎帶一名官員,這樣可以免去常例陋規。 他對此看破不說破,嘴角微微揚起,保持著職業微笑。 賈無垠背負雙手靜靜等著。胡七娘辦事他還是放心的。 這些呆頭笨腦的家伙能查出些什么? 果然不出他所料,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這些官兵紛紛回到了甲板上沖巡檢官稟奏說并沒有發現異樣。 巡檢官立刻轉過身來沖賈無垠賠笑道:“讓您久等了。下官這便開水門放行!” 賈無垠點了點頭,便要踩著艞板上船。 便在此時,一陣咚咚咚的聲響傳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