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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實(shí)在無法理解?！昂冒肷魏螅畈熨M(fèi)解地?fù)u搖頭。

    “在帝國體制內(nèi)再建立另一層組織究竟有何意義？我從來沒聽說龍姬有統(tǒng)治國家的先例，而且實(shí)際來看你也并不像那種野心勃勃的人?！?

    “意義嗎……”老婦人沒說法，而轉(zhuǎn)頭望向陵墓的那側(cè)。

    李察順著其目光望過去。陵墓里長眠的龍姬萊阿涅是安杰利娜的愛女，而從老婦人的口氣聽來，前次混沌獸潮里她失去的親人似乎不只有萊阿涅一人。對出生以來尚未經(jīng)歷過混沌獸潮的李察來說，實(shí)在很難去體會眼前老婦人的心情，也因此只能勉強(qiáng)辯白著。

    “就算如此，也不能因僅僅一次失態(tài)就否定帝國的意義吧？”

    “……少年，你以為我活了多久？”老婦人突然問出不想干的問題。

    李察愣了下，隨即給出相對保守的答案。“呃，一百多年？”

    “是三百年。”如此斷言著的老婦人，微微瞇起眼睛?！叭倌觊g我總共經(jīng)歷了三次混沌獸潮……第一次對抗獸潮是在約二百年前，那時候我失去形同半身的姐妹……再往后八十年，第二次對抗獸潮時，我失去了比翼雙飛的愛人……四十年前，第三次對抗獸潮時，就連最愛的女兒們也都離我而去……”

    “我的淚已流干，也再哭不出來……即使站在這孩子的墓前，也再無法感受到任何悲哀……你可以想象那樣的感覺嗎？”

    老婦人語氣相當(dāng)平淡，然而語言里卻蘊(yùn)含著溢出字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量。李察愕然看著眼前的初老龍姬，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般的呼吸不過來，心臟亦像哀叫般的發(fā)出鼓響。

    “呃……”李察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寒自背后竄出。

    魂穿蓋緹婭以來，他還是首次遇到讓他生出畏懼的人物，并且這樣的畏懼和其龍姬身份并無多大關(guān)系。在老婦人身上糾纏著沉淀三百年的深刻怨念，三場獸潮里接連失去至愛的她，光是至今還能保持清醒、侃侃而談這點(diǎn)，就已經(jīng)讓李察敬畏得五體投地了。

    “三百年來我看得清清楚楚，不管是誰坐上翡翠御座，帝國的情況根本不會有任何改變……”老婦人如此說著，舉手把李察目光引導(dǎo)向陵墓圍圍枯萎蒼黃的土地上?！翱纯袋S昏領(lǐng)的模樣就知道了。當(dāng)獸潮再度襲來時，你還打算把希望寄托在那幫人的身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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