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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的清晨，學生們基本都已經走在上學的路上，特別是面臨高考的學生，有些已經呆在教室里開始早自習了。

    可是，李航卻還躺在床上發呆。

    他眼角掛著眼屎，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平房的房梁，眼淚都流出來了，也沒心思去擦，好像是在跟自己較勁一樣。

    他平時只敢躲在學校廁所里抽煙，現在竟然翻出了老爸扔在煙灰缸里的半截子煙屁股，使勁地嘬著。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只要一閉眼，腦袋里就出現莫名其妙的提示：請選擇職業：維修工、駕駛員、售貨員……

    難道是因為生氣過度？昨天，一家準備開發這片土地的房地產公司來了幾個人，軟磨硬泡非要購買爺爺留下的菜地，老爸沒答應。那幾個人臨走的時候就翻臉了，說是再給一個月考慮時間，到時候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老媽被嚇得夠嗆，老爸來了當兵時候的倔勁兒，差點動起手來。李航自己也氣得大半夜沒睡著覺，但是不至于腦子出問題啊！

    他搞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但是，光看這幾個選項，就讓人心里不爽。老子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就當個維修工啊！這些職業充滿了老爸老媽那個年代的感覺，看上去就老土。

    李航知道這事情不正常，應該去一趟早市，跟正在賣菜的爸媽說說，看看是怎么回事兒，搞不好是遺傳病呢！

    “咣當！”院門聲響，打斷了李航的思路。

    門應該是被人從外面用力地推開了，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地腳步聲。

    “誰呀？”李航聽到有人來了，從被窩里探出了身子。

    “問的都是廢話！還能有誰？”又是咣當一聲，屋門被踢開，一個眉眼清秀、穿著牛仔褲的瘦弱學生撇著嘴，走進屋子。

    “我靠！你怎么直接就進屋了？真不拿自己當女人啊！”李航1米8多的身子蜷縮回了被窩里，又下意識地向上拽了拽被子。雖然自己光著膀子不算什么，但是在床上就感覺有些怪異了。

    “你家門鎖壞了，我就直接進來了唄。再說了，你怕啥？你光屁股的樣子我都見過不止一次了。”站在門口的女學生是李航的同桌徐嬌。

    兩個人是發小兒，熟得很。徐嬌是個公認的假小子，面對著還沒有起床的李航沒有絲毫不好意思，還大大咧咧地說：“你不是說今天一起上學，順便去你家菜地拍照片嗎，我表姐還等著看呢！”

    徐嬌的表姐在市里當律師，李航想找她咨詢自家土地的法律問題。可是他昨天一晚上沒有睡覺，腦袋里除了那幾個老式工種，現在一片空白，哪里還有心思照相啊。

    他擺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不能去了，我現在眼睛疼，晚點去學校，你正好幫我請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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