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賈逵認為，秭歸離魚復太遠，在增援也未必能取勝，一旦失敗卻可能全軍覆沒的情況下，蜀軍遠道而來的可能不太大，守住巫縣，扼守夔門，讓吳軍受阻于四五百里的三峽之中，顯然對蜀國更有利。 換句話說，秭歸的任務(wù)最多只是延滯吳軍的進攻，消耗吳軍的士氣和實力，而不是阻吳軍于門外。這一點，從幾個城中的將領(lǐng)都是劉璋時代的舊部，在蜀中不受待見即可窺端倪。 按照軍中慣例，被圍困三個月之后，如果力不足拒，外無援兵，城中將士就可以投降，家眷妻子不受牽連。到時候這些人就算降了，曹操也沒有理由殺他們的家人。 因此，城中的蜀軍將士并無死戰(zhàn)之心。如果不著急，就圍城三個月，到時候再攻城。如果不想浪費這三個月，就強攻城池。城中將士自然要反擊，但能堅決到什么程度，恐怕有限。 當然，攻城就會有傷亡，至少會比三個月之后再攻的傷亡大得多。曹操、法正或許正是看破了這一點，所以才安排這么一個局，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收益。 孫策聽了賈逵的分析，不置可否。 不過，他從賈逵的解說中得知，不僅江南小城中的守將是沈彌是劉璋舊將，丹陽城中的守將婁發(fā)也一樣，秭歸城的守將則是秭歸大族文布、鄧凱，都是蜀國的邊緣人物。這些不僅賈逵知道，其他人也知道，消息原本就是陳矯從秭歸百姓口中打聽出來的。 賈逵與其他人掌握的信息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從這些人事安排中窺見了曹操、法正的用意。 別人也許沒看出，也許看出了，只是沒機會說。 孫策接連看了幾個大營。雖說所有人都知道他要來，事先有所準備，可是差距仍在。幾個大營中，以孫權(quán)、賈逵的大營最為嚴整，孫觀的略遜一籌，與其他諸將區(qū)別不大。不過孫觀麾下的泰山兵雖然略顯散漫，士氣卻很旺，有點老兵應有的驕傲。 —— 孫權(quán)站在江邊，等沮授、郭嘉等人乘坐的船只靠岸。 他看向江中的樓船，心思卻飄到了江對面的小城。孫策的那句話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揮之不去，讓他莫名的惶恐，總覺得自己漏過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樓船靠了岸，放下跳板，孫權(quán)收起心神，迎了過去，臉上露出溫和而不失分寸的笑容。 沮授等人不敢怠慢，紛紛還禮，郭嘉還和他開了句玩笑，這才和沮授一邊說話一邊向前走去。 劉曄最后下船，與孫權(quán)見禮完畢，他回頭看了一下。“大王是看江對面的小城嗎？” 孫權(quán)眼神微閃，隨即笑了起來。“仆射好眼力，這么遠都能看到孤看什么？” 劉曄搖搖頭。“我雖是仆射，卻不是射手，哪有這么好的眼力。只不過站在大王的角度想一想，也就不難猜了。” 孫權(quán)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劉曄，借著轉(zhuǎn)身的機會，看了看四周。沮授與郭嘉已經(jīng)走出十幾步，又正在說話，注意不到他們，其他人有的看不遠處的秭歸城，有的忙著從船上取東西，也沒人關(guān)心他們。 “還請仆射指點。” “大王現(xiàn)在最想做什么？” 孫權(quán)遲疑了片刻，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立功。” “如此險要的地形，如何才能立功？自然是以數(shù)倍甚至數(shù)十倍的兵力，以泰山壓頂之勢強攻。江北三城都不小，又互相策應，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難得卒拔。唯有江南一城孤立無援，城池又小，不足千人，甚至可能只有三五百人。若以大軍四面圍之，攻之必克。” “仆射所言，自然是至理。只是傷亡會不會太大？攻城的傷亡通常一比四，我軍精銳，自然會少一些。可是此城堅固，不可小覷。以一比四論，即使城中只有五百人，我軍也要損失兩千人。”孫權(quán)苦笑了兩聲。“仆射也知道的，孤麾下只有一千五百人，怕是死絕了也不夠。” 劉曄微微頜首，笑了笑，舉步向前走去。 孫權(quán)靜候下文，卻見劉曄不說了，連忙趕了上去，拱手道：“還望仆射不棄，再點撥一句。” 劉曄回頭看看孫權(quán)，嘴角微挑。“大王所言，是常理。可是沈彌在此，豈是常理？他會和大王血戰(zhàn)至死，以身殉城嗎？” 孫權(quán)如夢初醒，喜出望外。他連連拱手。“多謝仆射，多謝仆射。” —— 看完大營后，孫策就在營中用餐，一邊吃一邊與諸將探討軍情。 幾番謙讓之后，孫權(quán)提出了與賈逵類似的看法，并提議先取江南小城，解除腹背受敵之患。 反倒是之前已經(jīng)提出建議的賈逵一言不發(fā)，面色平靜，就像什么也沒說過。 孫策征詢了其他人的看法，沮授、郭嘉在聽取了相關(guān)的匯報之后，原則上表示同意。建議是孫權(quán)、賈逵提出的，主攻的任務(wù)自然落在了朱桓的身上，婁圭率部策應，麋芳則指揮水師布防江面，防止江北的秭歸和丹陽兩城出兵接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