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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惠卿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關(guān)鍵是王詵，王詵不愿意鬧大，這事情就牽扯不到石薇身上，也就更加牽扯不到蘇油身上。

    至于石薇一個孕婦為什么一大早從中牟逛到了汴京城，為什么去蜀國公主府接小孩還要帶著兵器，為什么就知道車內(nèi)有御賜之物殺了四匹馬，還重要嗎？

    不重要了，開封府，皇城司都已經(jīng)給石薇背書，剩下的文字游戲，人家早就做好了應(yīng)對之道。

    關(guān)鍵是皇帝的態(tài)度，現(xiàn)在的這種解讀，對皇家來說，無疑是最體面合適的。

    呂惠卿立刻順水推舟，準備將石薇推到勛貴們的對立面去：“既然如此，石郡君就是無過有功了，陛下，是不是應(yīng)當(dāng)獎掖？”

    趙頊直接制止：“別，蘇明潤因為新軍刺擊之法，對我不斷牢騷，要讓他知道郡君出手阻止蜀國公主賜物被盜，動了兵刃，怕是更要鬧騰。”

    說完想了一下：“這樣，蘇油不是請在開封府萬貨集售賣海產(chǎn)嗎？楊公你下去準備一下，這事情照準。”

    說完又對呂惠卿道：“同樣，中書下文，鮮活海產(chǎn)入京一事，切責(zé)兩浙路轉(zhuǎn)運司，讓蘇明潤不可再行！”

    “他倒是能耐大，但畢竟太過于驚世駭俗，要是其它邊緣州郡紛紛效仿怎么辦？”

    “我要的是他愛民之心，不稀罕吃他兩條新鮮海魚！那個什么蒸汽機，司天監(jiān)上奏說有用，那就拆下來給陳昭明。”

    眾人拱手：“陛下仁德，臣等遵旨。”

    趙頊見李憲使眼色，知道其實事情不會這么簡單，說道：“那就這樣吧，李憲留下陪我逛逛。關(guān)于御龍直內(nèi)衛(wèi)換裝一事，還要商議。”

    待到眾人施禮退下，趙頊才看著李憲，冷冷地道：“現(xiàn)在沒有外人了，說吧。”

    ……

    呂惠卿和楊繪出了偏殿，楊繪同樣冷冰冰地對呂惠卿施禮：“參政，開封府事務(wù)紛雜，還需料理，這就告辭。”

    呂惠卿知道楊繪對自己有了意見，苦笑道：“楊公，等你到了我這位置，便知道什么叫公私兩難。”

    楊繪冷笑：“公私兩難之際，便當(dāng)問問自己的本心，參政保重吧。”

    看著楊繪揚長而去的背影，呂惠卿目光閃爍，然后嘆了一口氣，自己怎么就這么難……

    接著就聽見身后傳來摔東西的聲音，以及趙頊隱隱的怒吼：“他怎么敢！朕要窮治！窮治！”

    ……

    蜀國公主中牟別業(yè)大堂，張敦禮坐在衛(wèi)國公主旁邊，形同坐蠟。

    天家的女婿不好當(dāng)，這是所有士大夫的共識。

    當(dāng)年仁宗的長女福康公主，二十歲出降仁宗的表兄弟李瑋，本來想著是親上加親，結(jié)果夫妻感情冰冷，最后鬧出了巨大丑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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