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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你奶奶是家里的頂梁柱，她這一死，我感覺像天塌了般，什么都不知道了。”舒懷山的情緒漸漸平復(fù)下來：“是你母親，在這個時候，撐起了這個家。一邊操勞著你奶奶的后事，一邊接管著家里的大小事務(wù)，怕我想不開，還得時刻注意我的狀況。后來回想起來，那陣子，我都沒見過你母親睡覺！”

    “就這樣，事情一直過了有小半年，家里才算安靜下來。這半年，我一直在家，吃了就睡，睡醒就吃，連村口也沒出過。”舒懷山自嘲的笑了笑：“等我終于從這些事的打擊中緩過氣時，你母親竟然也懷孕了。”

    “說起來，我跟你母親總共沒有同過幾次床。而且，那時候，大多都是我借酒澆愁，模模糊糊的就把事辦了。”舒懷山臉上有些尷尬：“不過，因為有了前邊的經(jīng)歷，我也算成熟了不少。知道你母親不容易，于是便洗心革面，從你母親手里接過家里的擔子，讓她好好休息，養(yǎng)好身體，才有力氣將我們的孩子生下來。”

    “可老天就是這么不長眼。”舒懷山抬頭望向了天花板：“你母親在生下你的當晚大出血，沒能從床上下來。”

    “也許是我做的孽吧，卻全讓你奶奶和你母親承受了。”舒懷山哽咽了下：“要不是因為你，我想，我們舒家在那年，也就絕后了。”

    “爸……”舒青青沒想到自己家居然有這么個慘烈的過去，也難怪之前她問起關(guān)于家里的事，父親都三緘其口。這種事，光想想已血肉淋漓，說出來，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我沒事……”舒懷山長舒一口氣：“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第一次說出來，說出來，就好多了……”

    “爸，你，你為什么要跟我講這些呀？”舒青青奇怪的問到。

    “有些事，總得有人知道不是？”舒懷山勉強笑了笑：“喜歡的，未必就適合，青青，你明白嗎？”

    “嗯……”青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還想為自己跟小帥辯解兩句，舒懷山卻已閉上了眼睛。今天，他著實累了。

    “唉……小帥……你怎么樣了……怎么還不回來啊……”青青站起身，輕輕關(guān)掉了病房的燈后，緩緩走到窗前，靜靜的望著夢都的夜：“小帥，你真的不適合我嗎？還是……還是，我本就配不上你……”

    床上，舒懷山又悄悄的睜開了雙眼，望著青青消瘦的背影，默默的，握緊了拳：女兒，對不起……父親的大限終究是要到了……希望，走之前，能再為你做最后幾件事吧……

    “咚咚咚——”深夜，破敗的廠辦小區(qū)，整個單元，已沒多少人留下居住，從外望去，只有一戶還亮著燈，敲門聲，正是從這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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