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參乘-《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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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導首先就問了,寧平城之戰,我等都未曾親歷,結果從舊主(司馬越)、兄長(王衍)到親戚、朋友,數百人歿于是役……具體情況究竟如何?文約你能夠給講一講嗎?
裴該輕輕搖頭:“慘怛悲愴,不忍言也……”你讓我說什么?說你們哥哥王衍如何如何卑躬屈膝地向胡人求饒,說我指著他的鼻子罵“漢奸”?那你們聽了能高興嗎?會不會懷疑我故意敗壞王衍的名聲?還是先算了吧——“且待心境平復,再作文詳記吧。”
王導聽他這么一說,也不好意思再問,那么——我就問問你保著裴妃,暫棲胡營的經歷。裴該這才點點頭,手端著酒杯,娓娓道來——他沒提所有人都怕死,就光自己一個骨頭硬,只說石勒敬重自己是裴頠之子,因而不殺,并且反復勸降;自己本來是不打算投降的,一心求死,但突然發現裴妃被擒,于是不得已,只好胡營約三事……
對于身在胡營中的狀況,當然也是有選擇地加以描述,總之往自己臉上涂粉就是啦,只要不踩他王家人,相信吹得再牛叉,對方也不會提出任何疑義來。說著說著,在座眾人全都忍不住流下了清淚,裴該心說你們這才開始哭,我的眼淚可早就流盡啦,你們如此一來,倒是影響了我吃東西的心情……
前在胡營,自然說不上什么特別的供奉,肚子是能夠填飽的,而且三不五時還有點兒肉,蔬果就比較難尋。等到了葛陂,因為糧秣日蹙,就連裴該這等級的都只能吃點兒粗糧,好不容易來至江東,自然要好好款待款待自己的腸胃才是。
然而很可惜,這年月的江東也沒啥好東西可吃……才是初春,萬物尚未萌蘇,席面上就只有些漬菜、腌魚、肉脯而已,好在米飯管夠。
王導見裴該一邊講述往事,一邊不停地往嘴里填飯,倒不禁莞爾,就問他:“胡營腥膻,想是缺食,文約故清減也。但不知這南方的稻米,可還吃得慣么?”雖然北方早就有旱稻種植,但北人普遍還是習慣吃粟、麥,很少有拿米飯當一日兩餐,見天兒吃的,王導故有此問。
裴該說還好啦,總比胡營中吃得舒服一些。他前世雖然也是北方人,但那會兒交通發達,物資運輸方便,哪怕泰國的香米也是常吃的,還不至于不合口味。
于是王導就說了:“江東卑濕,唯植稻養豕而已,粟麥、羊肉不易覓也。然待春暖花開,山間菜多、水中魚肥,卻盡可娛口。”裴該放下筷子,嘆了口氣說:“若自有,即粗糲亦為美;若寄食,即膏粱亦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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