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錢世儀-《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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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氏女對荀崧說,裴使君今日之語,分明有招攬阿爹之意,你要是俯首依從,還則罷了,倘若不從,如今宛城落于人手,他隨時都可以收拾咱們——
“我初觀裴使君,似有英雄之志,然其才得逃生,便劍及履及來攻宛城,入城后分兵把守四門,如此果決,恐實有梟雄之姿。今其得強(qiáng)兵為恃,必不甘久為建康所馭。阿爹試想,他若與建康齊心,根本不必入城來見第五盛長,而當(dāng)與王世將合力。既入城來見,是有兩屬之意,或欲從中取利。如此,安肯使阿爹東歸瑯琊大王?”
其實若只是一個荀崧還則罷了,在裴該看來,即便不是徹底的廢物,也不是能夠在亂世中給予自己太大幫助之人,愛去哪兒去哪兒。但問題是荀氏一門身負(fù)天下高名,荀崧作為荀彧的玄孫,天然是一桿烈烈飄揚(yáng)的錦繡旗幟,可以號召到不少士人相從,這般寶貨,既已落于己手,又豈肯輕易與人呢?
“我意阿爹若肯從他,必受重用;若不肯從,恐有不忍言之事也。”
其實這點兒荀氏女卻想左了,因為裴該很想得其為妻,所以必然不會對荀家下狠手——不過挾持乃至于綁票等事,肯定是跑不了的。
荀崧還有點兒不以為然,說:“我看裴使君之意,欲先歸徐州,而使我將宛城與王世將交接,則不但不肯害我,且來去皆可由我自主。”
荀氏女略略一撇嘴:“口中言語,如何信得?裴使君既有將杜曾降卒交于阿爹,恐阿爹難以駕馭之語,則他雖然東歸,也必會留兵監(jiān)護(hù)。且若他行一封書與王世將,說我家實與第五盛長合謀,則王世將又將如何對待阿爹?此乃借刀殺人之計,彼可不污自手也!”
荀崧聞言,不禁悚然而驚,忙問:“何至于此?然我家只能依附于裴氏了么?”
荀氏女道:“當(dāng)今世亂,有土斯有兵者,可保家門,我荀氏若不有所依附,難免沉淪——叔祖在河陰,彈丸之地,安能久存?遑論復(fù)振家業(yè)。據(jù)女兒看來,有天下之志者,唯祖豫州與裴徐州,且二公互為表里,必可鎮(zhèn)定中原。原意勸阿爹北依祖豫州,奈何尚無門徑,第五盛長即來攻城,而裴徐州也恰于隨后抵達(dá)……”
荀崧問道:“汝縱放裴使君之時,便已存有此心了么?”
荀氏女搖搖頭:“也須看裴使君是否能夠擊破杜曾,耀武于江北了——原本以為他以寡擊眾,雖然能勝,亦不過略挫敵勢而已,不期然半日即摧破強(qiáng)賊,斬殺杜曾……即便我家不復(fù)奪宛城,亦與其無損。這般人物,只可與之同謀,不可與之為敵啊。”
荀崧沉吟良久,終于問道:“若依從裴使君,則須將汝嫁其為婦,汝可愿意么?”
一聽此言,荀氏女再次飛紅了臉,垂下頭去——她不好意思接碴兒啊,只得還是那句話:“一切都聽從阿爹主張。”
荀崧心說又聽我主張,你這輩子啥時候聽過我的話?估計你心中若不樂意,肯定早就嚷嚷起來了,不會把皮球踢到我腳下來——真是女大不中留,看起來也只能應(yīng)允裴該所請了。
好在裴該不是第五猗,這段婚事倒也門當(dāng)戶對,不至于有損我潁川荀氏的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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