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第二十八章、“空器”-《勒胡馬》


    第(1/3)頁

    裴該和程遐暗中往來之事,知者寥寥。倘若他仍在徐州,此事若然泄露,必對其名聲不利,但如今他已貴為大司馬,留臺長安,身份不同了,可能給人造成的觀感自然也會不同——眾人都會認(rèn)定,必乃是裴公欲誘程遐為間也。

    可是對于程子遠(yuǎn)來說,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此事若然泄露,他必身敗名裂——石勒絕對不可能放過他,張賓也正好趁這個機會狠狠踩上一腳。

    故而此事絕不可輕泄于外,王貢當(dāng)然不會告訴溫嶠知道。他只是說:

    “裴公每以羯奴為國家大患,且云,羯奴成勢,為有張賓在側(cè),則欲敗羯奴,必先使其君臣不和……”

    溫嶠聞言,連連點頭:“裴公所言是也。”

    王貢繼續(xù)說道:“因而裴公囑我以東事,要我密覘形勢,尋機以間石、張……”話到這里,頓了一頓,隨即微微苦笑道:“貢離長安前,以為此事不難,乃對裴公云,此去必使石勒親手而殺張賓。然而東來后,反復(fù)設(shè)謀,卻竟不能動張賓分毫,深感慚愧……”指指撇在案頭的書信:“實不相瞞,我在襄國也有坐探,此書便詢及謀算張賓之策,惜乎,竟無以對。”

    溫嶠問了:“我知張賓為羯奴謀主,但不知究竟有何能為,而使王君束手啊?”

    張孟孫在后世大名鼎鼎,那是因為石勒勢成做了皇帝,而張賓就任“大執(zhí)法”之職,權(quán)傾內(nèi)外之故。如今的歷史還并沒有走到那一步,石勒只是一鎮(zhèn)軍閥而已,張賓雖然執(zhí)其幕臣之牛耳,外人也都知道他是石勒的左膀右臂,但具體他為石勒設(shè)過什么謀呢?他有什么本事,有什么建樹呢?知道的人就不多啦——即便正要與石勒正面對敵的溫嶠。

    王貢輕輕嘆了口氣,說:“若論張賓之能,近有二事,可見一斑。”隨即朝溫嶠一拱手:“我亦才得訊息,尚未來得及通知溫君,君且勿驚——段幽州南征冀州之事,已斷然不成矣。”

    溫嶠聞言,果然吃了一驚,忙問:“為何不成?”

    王貢道:“此便是張賓之謀算了……”于是把張賓設(shè)計使段匹磾召段疾陸眷等來會,繼而又使段末柸暗中阻撓,前后因果,詳細(xì)說明了一遍——這一半兒是他靠著情報網(wǎng)絡(luò)探查所得,另一半兒也是程遐這封來信中幫忙補足的。繼而又把張賓建議石勒,使李回鎮(zhèn)撫流民之事,也一并說了。

    溫嶠不禁咂舌:“好謀算……如此說來,這張賓幾乃良、平之亞儔,果為國家大患!”

    王貢點頭道:“即便不如留侯、陳丞相,亦乃羯奴之范增。且羯奴專信之,一如項羽之信范增,而張賓之謹(jǐn)慎,又在范增之上,閉門卻客,退無私交,不朋不黨……我實在是無隙可乘啊!”

    張賓其實也囂張過的,因而王貢此前才設(shè)謀,要程遐靠著一封假信來坑陷他,誰想到張孟孫極其油滑,找個縫隙就溜走了,程遐只能截斷他一條尾巴——張披——而已。而且此事無異于打草驚蛇,因為張披之死,程遐之勢更盛,張賓則深感石勒對自己還是存有一定猜忌和保留的,故而為全其身,從此夾起尾巴來做人……

    王貢因此說了:“彼之所為,倒頗似賈文和投曹之后,羯奴不忌,若之奈何?”問溫嶠道:“君可有以教我么?”

    兩人交談過一陣兒,王貢察覺出來,這位溫將軍也是足智多謀之士。當(dāng)然啦,溫嶠堂皇正大,論起搞陰謀詭計來,肯定不如自己,但正所謂“他山之石,可以為錯”,說不定他就能想出什么好主意來呢?自己即便再怎么聰明,也總難免掛一漏萬,說不定就被溫嶠給發(fā)現(xiàn)了某些契機呢?

    若非有問計之意,王貢又何必把自己的使命透露給溫嶠知道?

    溫嶠端著酒盞,良久沉吟不語。王貢等了一會兒,見對方?jīng)]反應(yīng),心說估計你也沒招兒吧,便問:“君何所思也?”只要溫嶠說一聲:就在想你說的這事兒啊,可是想不明白;或者說:方思他事,那王貢就可以趁機把話題引開,免得冷場啦。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彭水| 黔西| 南汇区| 来安县| 丰城市| 广丰县| 平定县| 台湾省| 共和县| 丹巴县| 汤阴县| 萝北县| 永川市| 辽阳市| 措勤县| 航空| 淅川县| 定日县| 兖州市| 临清市| 南宁市| 陵水| 泽普县| 化州市| 阿克苏市| 兖州市| 莱芜市| 漯河市| 北碚区| 台湾省| 上高县| 利津县| 日土县| 白朗县| 拉萨市| 犍为县| 台东市| 寿阳县| 西城区| 中西区| 合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