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季容過門后,葛氏羨慕她的風光,私底下屢屢打探口風,卻發(fā)現(xiàn)這個看起來嬌俏單純的小姑娘,并不是那么好對付。 她拿出長嫂的威嚴,明里暗里告誡季容不要太過奢華享受,要懂得收斂。季容面上還是笑著的,“大嫂說得對,我院里的丫鬟,一切吃穿用度,定然按照府中規(guī)制,絕不敢違。” 言外之意就是,超過規(guī)制的那部分,她自己貼補。 反正她有錢,想吃什么想穿什么,都可以自己花錢添。 舒氏被懟得啞口無言,心中堵得慌,越發(fā)不痛快。 一個農家小戶里出來的鄉(xiāng)下丫頭,不過就是運氣好,跟著母親入了世家豪門,才能夠以世家貴女的身份出嫁,有什么可得意的?這還顯擺起來了,膚淺。 其實她純粹就是心里酸。 嫉妒季容命好罷了。 退一步說,就算周氏沒嫁給蕭時,人家不還有個做太師的太祖父和做首輔的外祖父?再則說了,人家姐姐會掙錢啊。沒了世家做靠山,人家也不缺錢。 哪像她? 舒家以前也顯赫過,可一代不如一代,現(xiàn)在淪落成了寒門。在家里的時候,姐妹們都一樣,沒什么可攀比的。出門做客,那些個世家貴女們,也不怎么將她放在眼里,更是沒可比性。 出嫁為婦后,卻連個秀才女兒都比不過。 她不郁悶才怪。 關鍵是,同為女人,季容得了葛二郎十分的寵愛。她卻要面對夫君那些個鶯鶯燕燕。一邊憤怒丈夫的三心兩意,一邊又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 這不,聽說竇老爺寵幸舞姬,險些鬧得要休妻,還驚動了宗室族老。她震驚之余,難免驚懼。 人家竇夫人怎么說還是生了嫡子嫡女的,竇老爺都能做到這地步。而自己,膝下僅有一女。萬一日后丈夫也學竇老爺,寵妾滅妻,她可沒有做誥命的女兒回來給她撐腰。 該怎么辦? 她惶惶不可終日,竟敢就這么病倒了。 作為妯娌,季容自是要去探望的。一見舒氏那虛弱的模樣,嚇了一跳。 “大嫂怎的竟這般的憔悴了?” 她是好心關切,舒氏卻覺得她在幸災樂禍,心中越發(fā)堵得慌。 “不過只是風寒,休息兩日就好了,不勞弟妹操心。” 季容知道舒氏不喜歡自己,言語中總是含了那么些針鋒相對的味道。可她也沒做錯什么,舒氏自個兒疑神疑鬼,她又有什么辦法? 她來探望,也是盡一盡妯娌的情分罷了,舒氏不領情,她也用不著繼續(xù)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在這里坐了會兒,她便走了。 恰好丫鬟端上藥來,季容一只腳剛跨出門檻,就聽見里面哐當一聲碎裂聲,緊接著就是舒氏含著怒火的聲音響起。 “你想燙死我嗎?” “夫人饒命…” 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求饒聲,穿透珠簾,落入季容耳中。 她腳步一頓。 舒氏的責難聲又響了起來,“我知道,你們都巴望著我死,都以為我生不出兒子,個個都來看我笑話對吧?我告訴你們,我才是葛家大少夫人。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給誰看?名門貴女,可不是這般輕浮浪蕩的模樣,真是丟人現(xiàn)眼。” 這話明顯指桑罵槐。 季容氣得眼都紅了。 “少夫人,您小心腳下。”曾婷到底還是沉穩(wěn)些,眼神阻止欲要沖進去與舒氏分辨的妹妹,故意拔高了聲音,道“這時節(jié),蚊子多,逮哪兒盯哪兒,連外頭的狗都不放過,汪汪的亂叫,攪擾得人不安寧。您莫在意,回頭把大姑娘給您縫的驅蚊香囊戴在身上,什么蚊蟲蛇蝎,野貓野狗的都別想靠近。” 曾柔暗笑。 姐姐這毒舌的本事,越發(fā)的厲害了。 季容也忍不住想笑,心中氣消了大半。 “你盡會說。在姐姐身邊呆了這些年,怎的半分歧黃之術也沒學到,這等小事還得去勞煩姐姐。她如今懷著身子,不能勞累。” “是,奴婢記住了。” 主仆幾個說這話走了。 里頭舒氏聽見了,臉色更難看。 “小賤蹄子!” 春雪連忙道“這話以后切莫再說,小心隔墻有耳。” “她敢做,我就敢說!” 舒氏因為生病而蒼白的臉色,又因憤怒而血氣上涌,紅得不正常。 “以為攀上了蕭家就真的是千金貴女了?這滿京城誰不知道她們姐妹不過是北方一個破落鄉(xiāng)村里出來的野丫頭?在蕭家養(yǎng)了幾年,便真當自己是大家閨秀,在我跟前來耀武揚威。呸!她娘有手段,迷得國舅爺神魂顛倒。有其母必有其女,看看她那個姐姐,長得跟狐貍精似的,她也好不到哪兒去。我看,八成也是個禍害。這樣的女人,就該早些休出家門,省得亂我葛家清靜。” 春雪嚇得臉都白了。 “大少夫人,奴婢求求您,別再說了。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可是要惹出大禍的啊…” “什么大禍?”舒氏面目扭曲,“我如今已這般模樣,還怕什么大禍?你是不是也和那些個小賤蹄子一樣,天天巴望著我死?你天天幫著季容說話,是不是早被她收買了?說!” 她抓著春雪的肩膀,力道很重。 春雪痛得落淚,搖頭道“奴婢沒有,大少夫人,奴婢真的沒有啊。奴婢是您從娘家?guī)淼呐慵扪诀撸蓝疾粫撑涯模俜蛉恕? 舒氏目光審視,似乎在判斷她是否說謊。 半晌,終于松開了她。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