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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老夫人放開了她的手，抬起頭來，望向窗外。

    冬日漸臨，樹木凋敝，一片蕭條。

    葛老夫人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顯得有些幽深。

    許久之后，才聽得她的嗓音，帶著幽幽的嘆息，有些飄忽地傳來，“說起來，很多事情，都只是猜測，并無真憑實(shí)據(jù)。不過......你母親的死，與其說，與孟姨娘有干系，還不如說，是她自己，生生逼死了她自己。”

    “你母親自幼是被嬌寵著長大的，你外祖父和我愛她如珍寶。她也爭氣，漂亮、聰明，騎射、學(xué)問，半點(diǎn)兒不輸男兒。可惜，她終歸是女兒家，終得嫁人。她性子偏又高傲，目下無塵，其實(shí)內(nèi)里卻善良、單純。彼時，我們沒覺得有什么不好。總以為，有英國公府做靠山，她自己又聰明，往后，不管嫁給誰，她都能過得好。”

    “誰知，她什么高門大戶都瞧不上，偏偏卻瞧中了你父親，做著一生一代一雙人的美夢。你父親倒確實(shí)人長得俊俏，學(xué)問也不錯，少年士子，才氣縱橫，風(fēng)度翩翩。與你母親倒也般配，你母親執(zhí)意要選他，她自來執(zhí)拗，我與你外祖父想著，她非要嫁，那便嫁吧！終歸，以裴家這樣的家世，難道還能慢待了你母親不成？都在鳳京城，眼皮子底下看著，總比遠(yuǎn)嫁來得好。”

    “你父親這個人，說到底，也沒有什么大毛病，只是在內(nèi)宅之事上，心軟，沒原則，沒主見。起先，新婚情濃時，倒也一切都好。”

    “你母親一直未曾生養(yǎng)，她偏又聽不得外間的閑言碎語，停了兩個通房丫頭的湯藥，也就是從那時起，一步錯，步步錯。”

    “她雖裝著大度，卻過不了心里的那一關(guān)。她既想著要一生一代一雙人，對你父親，那便是情深意重的，又如何能受得了你父親與旁的女子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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