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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老太太寬恩。”她抬手抹了淚，定了定神，才道，“奴婢大約十幾日前，得了楊掌柜的吩咐，讓奴婢這些時(shí)日盯緊了秋雁姐姐，尤其是她熬藥煎藥之時(shí)。奴婢本就常往廚房幫忙，因而，行事還算方便。秋雁姐姐自十來日前，開始給姨娘熬安胎藥，奴婢本以為，是姨娘的胎有什么不好，可某一日，卻恰巧瞧見秋雁姐姐端了藥，悄悄潑到屋后的陰溝里。奴婢這才更是疑心，小心瞧了兩日，見到秋雁姐姐，偷偷將一小包藥，倒進(jìn)藥罐兒里，之后，便將那包藥的紙扔了，奴婢疑心，便將那紙撿了回來。”說著，已是從衣襟處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鱉甲的藥味重，而且特殊，包過的紙亦會(huì)殘留，裴世欽接過一聞便知，轉(zhuǎn)而望著孟姨娘的臉色，更是難看，一雙眼亦如刀子一般銳利冰冷。“你原來，根本沒有喝那藥……”

    孟姨娘身子一抖，哪里還坐得住？往下一滑，便又跪了地，白著臉道，“老爺明鑒，這丫頭既然已被那姓楊的買通了，難免會(huì)有串供之嫌，這樁樁件件，怎么會(huì)這么巧？分明就是旁人算計(jì)好的，您要相信妾身啊！”

    裴世欽皺了皺眉，瞥了一眼低眉順目的裴錦箬，又轉(zhuǎn)而望向裴老太太。

    裴老太太會(huì)意，“這一點(diǎn)，我可以作證。這個(gè)楊掌柜是我派人去拿的，之后，也是看押在春暉院中，他被拿之時(shí)驚異無比，全無準(zhǔn)備，這可做不得假。而這幾日，箬姐兒絕對(duì)未曾與他說過半句話，更別說讓他與這丫頭串供了。”

    裴老太太肯作證，自然是分量十足。

    裴世欽點(diǎn)了點(diǎn)頭，望向孟姨娘時(shí)，神色更是不善。

    孟姨娘咬牙道，“老爺！還是那句話，妾身沒有必要這么做啊！這么做，妾身又能得到什么？”

    “姨娘自然不會(huì)白費(fèi)心思算計(jì)。姨娘不是一直想著，能將我們姐弟踩下去嗎？若是因此，我們失了父親的歡心，自然再無人能攔得住你的扶正之路，為此……一塊不知是男是女，甚至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的血肉，能算得了什么？”裴錦箬沉默許久后，終于開口，語調(diào)平淡，甚至帶著笑，在孟姨娘聽來，卻恍若淬了毒的刀子，又快又狠，直直插向她心口。

    她徹底變了神色，目眥欲裂，“你……你胡說！”

    裴老太太和裴世欽的目光亦是微乎其微變了，他們?cè)缜拔丛脒^這個(gè)可能，可如今被裴錦箬挑破，仔細(xì)一想……不無可能。

    這么一來，望著孟姨娘時(shí)，目光又多了些耐人尋味。

    “老爺，我看……是妾身不知何時(shí)得罪了三姑娘，讓她生了誤會(huì)，對(duì)妾身忌憚?dòng)浐蓿瑸榱吮Ｗ∷蜅鞲鐑旱牡匚唬@才害了妾身，還要將罪名都推到妾身的身上。”孟姨娘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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