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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問，問生死之死。

    夏極沉浸在刀意的感知里，周身裹在一股黑暗的殺伐氣息里。

    那殺伐之氣越來越濃，好像旋渦，將他的意識拖入其中。

    驀然，令人無法放松、失去一切警惕的氣氛降臨。

    這旋渦里傳來海妖般誘惑的聲音，那聲音在呼喊著。

    “殺吧，殺吧，殺了所有讓你憤怒的人。”

    “殺吧，殺了所有讓你痛苦的人。”

    “殺到天下無一人不畏你怕你，那么便是全天下都敬你重你。”

    夏極只覺得自己仿佛一腳踏入了虛空。

    周圍的尸體消失了，天空的滿月也不見了，耳中只傳來這幾句蠱惑性的女人聲音，說著每一句都像是在為自己著想，每一句都在瓦解自己的疑問。

    他剛想說“殺戮只會讓人失去理智”，這聲音就提早告訴他“殺不是失去理智，而是絕對理智。”

    他又想反駁“殺戮是為惡人世”，這聲音就提早說“殺是凈化世間，是救贖自己，殺吧。”

    夏極只覺得自己所有的顧忌，都正在被這聲音一層一層挑開，如不是心志堅(jiān)定，怕是早就屈服了，而沉淪殺道。

    最關(guān)鍵的是...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睜眼。

    而且，有一雙冰冷而柔細(xì)膩的手正覆蓋在自己的眼睛上。

    身后好像站著什么存在，在自己耳畔輕輕耳語著。

    呢喃細(xì)語，親密無間。

    空氣里卻傳來奇特的味道，好像是保存尸體的福爾馬林，混雜著汽油燃燒的味道，以及一些奇特的新鮮花香。

    他好像在噩夢里，被鬼壓床而無法動彈。

    一瞬間，他的意志進(jìn)行了成百上千次的反抗，而那耳語則給了成百上千次的答復(fù)，每一個(gè)答復(fù)都讓他往殺道更陷入幾分。

    夏極的意志越來越模糊。

    甚至他覺得，如果換成別人，怕是早失去了理智，而被這耳語灌輸成了一臺只知?dú)⒙镜臋C(jī)器。

    而就在這時(shí)，他只覺虛空的黑暗里，炸現(xiàn)出一團(tuán)彩虹色的光芒。

    光芒一掃而過，除盡黑暗。

    極遠(yuǎn)之處，隱約能聽到女人咯咯咯的笑聲，空靈縹緲。

    夏極淡然的睜眼，虛無的黑暗消失了，光芒也沒有了，頭頂依然是滿月，空氣里依然是血腥的味兒。

    視線轉(zhuǎn)向四周，周圍的東西他都記得方位，就算是一根草他都記得，所以...沒有人在現(xiàn)實(shí)中靠近過自己。

    那么...那只手？

    那女人的聲音？

    那耳語？

    好像是一場夢。

    但自己不過是一次領(lǐng)悟，怎么會有這么真實(shí)的體驗(y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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