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晨一步三回頭確信這個莫名其妙的家伙沒有再跟上來之后,這才放松警惕。 沿途攤位中已經圍上了不少群眾,或多或少都在挑選著自己喜愛的古玩。 顧一晨不怎么喜歡湊熱鬧,畢竟人多口雜,容易滋生事端。 但她不過就是匆匆一瞥人群中似乎正在爭執什么的兩人,隨后目光更是直勾勾的盯著兩人一同攥著的那只瓷器上。 瓷器很精美,表面是胭脂紅釉色,瓶身上繪著通景牡丹花卉。 便只是一眼,顧一晨大致確定了這應該是清嘉慶時期的紋瓶。 嘉慶一朝計25年,早起的粉彩還保留了乾隆朝的特點,既有‘百花不露地’,也有彩地軋道開光的。 但總體上,無論是造型還是胎釉,工藝都不如乾隆時期的靈秀和精細。 “這肯定是乾隆時期的粉彩,瞧著這艷麗的顏色,大家都知道嘉慶時期粉彩雖鮮艷奪目,但它多半都是仿照的乾隆時期的瓷器入窯,故無論是造型還是胎釉都顯得粗糙。”一人信誓旦旦的不撒手,想必是勝券在握。 另一人則是反駁,“雖說嘉慶早期多半是仿照乾隆時風貌,器型和胎釉等不如乾隆時規矩,但基本上保持著前朝的制作水平。” “好了,兩位老板也別爭了,我這瓶子有兩個,你們一人一個,大家都有。”說著店老板忙不迭的把另一個未拆封的精美盒子一同打開了。 可能是塵封已久,盒子上積了不少灰,當老板一抖手,煙塵四起。 顧一晨雙目更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果然是一對的兩只粉彩,暗戳戳的思考著怎么不露聲色的買回來。 其中一名男子見著店老板竟然還拿出了另外一只一模一樣的瓷器,不由得眉頭皺成了一團死結,他道,“老板這么做是想告訴我你倉庫里還有一堆一模一樣的瓷器嗎?” “這位先生可真會開玩笑,我這個鋪子可就這么兩只粉彩,你瞧瞧上面的落款。” 男子卻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自以為聰明的覺得這其中必定有鬼,畢竟能夠眼都不帶眨一下的就拿出兩只一樣一樣的瓷器,誰都會懷疑這其中肯定有詐。 “我怎么瞧著這個瓷器有些不對勁?”顧一晨突然湊上一顆小腦袋,在眾多男子中間顯得極其弱小甚至格格不入。 聽她這么一說,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投擲過去。 店老板神色一凜,提高音量,吼道,“你一個小娃娃去別處玩,別打擾我做生意。” 顧一晨眨了眨自己無辜又明亮的大眼珠,一臉天真憨厚的說著,“我老師常說清朝時期的瓷器都是端莊大氣,特別是乾隆時期,薄胎輕巧,厚胎均勻,老板你瞧瞧你的,胎體厚重笨拙,器型歪斜。” 話音一落,本是準備出價的男子倏地閉上了嘴,更是從上至下的細細打量著,生怕自己看走眼了。 店老板始料未及會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齜牙列齒的警告著,“小姑娘這話可得想清楚了再說,我開門做了幾十年的生意,從不販賣贗品。” 顧一晨沒有理會他的咬牙切齒,繼續道,“老板你再看看,誰都知道清朝時期的瓷器釉色細白光潔,有漿白釉,一部分釉面還會出現橘皮紋,而這個瓷器一看就是年代尚短,胎質粗松,施釉稀薄,釉面白中閃灰泛青,光潔度不夠。” “你——”老板被氣的臉紅脖子粗。 顧一晨如臨大敵般捏了捏下巴,慎重道,“再見釉色,呈色灰暗不穩定,色調漂浮,粉彩的艷顯得有些深沉,而且這落款也有點讓人啼笑皆非,還有半邊字?” ------題外話------ 我家雨大估計是把我忘了,一直不通知我上架,好可憐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