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有些事得有人做才能保證我們背后的千萬人遠離這硝煙戰場,我們從進入軍營的那一天起便下定決心保家衛國,舍小家為大家,這是你和我都避免不了的義務和責任。” “老大你的弦外之音是我們這輩子都得打光棍了?” “咳咳。”林晉逸尷尬的咳了咳,“退伍之后,隨便你,但身在軍營一天,你就得保證你是全身心為國為民。” 閻晟霖轉身離開,“應該快出來了。” 林晉逸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口袋里有一個夾縫小包,小包里放著一張年久的照片,他沒有拿出來,只是用手輕輕的摸了摸。 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只是…… 江滸瞥見了通風口處形單影只的男人,倒了半杯水走上前,“老大,喝點水吧。” 林晉逸搖了搖頭,“那個小女娃娃情況怎么樣了?” “不是很理想,聽說進入醫院時已經休克了。”江滸喝了一口水,微不可察般嘆了口氣。 林晉逸突然沉默了。 江滸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彷徨,小聲道:“老大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個人。” 江滸心口一滯,他是跟著林晉逸最久的一個人,也自然知道一些關于他的陳年往事。 林晉逸在進入特戰隊最初,也有一個青梅竹馬,同樣是英姿颯爽的軍人,聽說那個女兵更厲害,就像是鏗鏘玫瑰也入選了特戰隊待補隊員。 這真的前所未有的了不起,不是他們小瞧了女人,而是女人的基本體能在一群身強力壯的男人中間確實是顯得很薄弱,而她,硬是作為一匹黑馬殺了進去。 林晉逸雙手搭在護欄上,深吸一口氣,“兒女情長真的會壞事。” 江滸低下了頭,不知該說些什么。 那一年,同樣是國外任務,作為特選隊員,所有人兵分兩組從東西兩方進入敵營。 卻是在營救過程中走漏風聲,導致一組戰友被圍攻,更有兩名特戰隊隊員被發現蹤跡抓了起來。 為了引出所有藏匿在暗處的戰友們,敵人喪心病狂的以他們為誘餌。 整整懸掛在五米高空中二十四個小時,在極度暴曬和疼痛中,慢慢的折磨著所有人的理智。 林晉逸是最按耐不住的那個人,大概是因為他的青梅竹馬正是其中的誘餌之一,那種折磨,怕是早就摧毀了他的所有鎮定。 江滸不敢再想象下去,從一開始林晉逸便是反對他們所有人在這個時候談情說愛,作為軍人,作為最前線的軍人,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每一次任務都能夠全身而退。 也許他是對的,也許他是錯的,但他是用著自己最直接的過去勸誡著所有人。 負重前行,太累,也太危險,別自以為把最美麗的回憶留給最愛的人也是值得的,誰也不愿意往后余生靠著回憶去思念一個人…… “等她醒了,立刻離開。”林晉逸丟下了這么一句話,便是頭也不回的出了醫院大門。 “老大這是又怎么了?”程宏學大概餓極了,連吃了幾塊餅干才緩過來。 江滸嘆口氣,“沒什么,你們這個時候最好不要作死的去打擾他。” 程宏學不明道:“難道又是老二惹他生氣了?” “可能吧,畢竟老二沒有一天是安分的。”江滸看向罪魁禍首,然而這個罪魁禍首卻是沒有半點自己犯了錯的覺悟,還眼巴巴的望著急救室大門。 程宏學搖了搖頭,“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啊。” 時間一分一秒彈指即逝,朝陽穿透云層,一縷縷的落在平靜的大地上。 …… 放眼M甸的一團亂,花國國內倒顯得安靜許多。 李洪正站在馬路邊,一個勁的搓著手,距離對方來接他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了,可是卻依舊不見顧一晨的身影。 時間越近,他越是坐立難安。 一輛計程車突然停在了他面前。 秦淮帶著帽子,簡單的喬裝打扮了一番從車上走下。 李洪并沒有認出來人的身份,疑惑道,“這位老先生有事?” “小顧怕是來不了,我陪你去。”秦淮摘下帽子,目光灼灼的看著李洪。 李洪驚愕的捂住嘴,“您、您是秦淮秦老師?” 秦淮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你別一驚一乍的,小顧可能是M甸遇到什么事了,這兩天我聯系不了她。” “她這個時候去M甸了?” “周五就去了,按理來說最慢昨天也應該回來,可是卻是音訊全無,我現在聯系不上,又擔心你這邊一個人搞不定,我陪你去。” 李洪不安道,“可是您的身份——” “沒有人會去關心我這么一個老頭子是誰。”秦淮戴上帽子,“你叫我老秦就是了。” 李洪苦笑道:“我怎敢這么稱呼您。” “現在不是講究禮數的時候。”秦淮張望一番四周,“他們跟你說的時間是幾點?” “十點鐘。”李洪確認了一下時間,還剩下幾分鐘了。 秦淮壓了壓帽子,慎重道:“等一下你什么話都不要說,跟著他們走就是了。” 李洪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難以掩飾的緊張害怕,時間越是接近,他便越是六神無主。 十點整,一輛商務車停在了馬路邊,一名年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打開了車門。 李洪頓時來了骨氣,昂首挺胸的坐了進去,隨后被要求戴上眼罩。 車子一路往出城的方向駛去,顛簸了大概兩個小時后,到達了一處不知道叫什么地名的小山村。 山村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空氣清新,是個風土人情都不錯的地方。 李洪一下車便看見了附近農舍前有不少正在晾曬的瓷器,一時之間瞪直了眼睛,他們這是明目張膽的作假? 秦淮壓低著聲音解釋道:“有許多私坊是允許制作普通瓷器的,這些都是仿民國時期的青花,一眼就看出來了,不用緊張。” 李洪稍稍的放了心,還以為這群人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把他們直接帶進賊窩了。 男子領著他們走過農舍前,又往山里走去。 初秋的天,山里溫度有些涼,微風一吹時,讓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噴嚏。 “馬上就到了。”男子繼續領著路。 李洪注意著腳下的路,沿途小心的觀察著,這里就像是普通小山村,并沒有什么稀罕之處。 山村后,是一座墳地,四處可見荒廢的墳墓,偶爾還可見一兩個新墳。 李洪詫異道:“他們真把汝瓷弄來了墳地了?” “汝瓷作舊的過程需要墓土掩蓋,最好的辦法就是弄幾座假墳,長久的將瓷器埋在墓葬土里,經過泥土的腐化,會形成一種很逼真的包漿。”秦淮小聲道。 李洪似懂非懂,他道:“所以說那些墳墓下面很有可能都是正在作舊的瓷器?” “有可能,也許不可能。”秦淮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李洪哭笑不得道,“老師你這話我越聽越糊涂。” “墓葬土不是輕易可以拿到的,需要挖開墳墓之后才能運出來,但在挖空的過程中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垮塌,所以他們不能大面積的開采,這種土壤雖多見,但卻是不能多得,更何況他們作假也不會只在一個地方,這里面有許多只是掩人耳目的真墓。” “這些人真的是太精明了。”李洪算是長了智慧,更是興奮的加快腳步。 男子最后停在了一座比較富麗的墳墓前,這座墓一看就是年代甚久,從墓碑文字上辨識,應該是明清時期。 李洪知曉言多必失,愣是一句話都不說。 男子道:“為了保證汝瓷不受任何損失,我們在發現這一批明器之后并沒有搬運出來,如果你們要驗貨,請跟我來。” 李洪點了點頭,故作高深的跟著對方下了墓。 墓地很潮濕,空氣也很陰寒。 男子拿著手電筒一邊走著一邊說著,“我們大家都是生意人,最講究一個誠信,我既然親自領著兩位來了這里,那便是敞開了心扉毫無保留的實話實說,兩位也得保證大家以后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這生意才有辦法繼續做下去。” “這位先生放心好了,我百年老店也是開了幾十年的店了,附近的人都知道我李洪是誰,既然我愿意鋌而走險替人作擔保進這一批貨,自然就不會做破壞規矩的事。”李洪信誓旦旦道。 秦淮故意問了一句,“汝瓷是不可多得的寶貝,留存數量甚少,就是不知道這位先生是怎么發現的這座墓?” 男子自然料到了會被人猜忌這一點,不疾不徐道:“我侄子是這一片地方的風水先生,每一家過世的人基本上都是找他幫忙,也是陰差陽錯,你們也看到了前面十米左右的那座新墓,那天下墓的時候突然間這座墓塌了一角,直接摔進了兩名抬棺材的青年。” “那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啊。”秦淮輕笑一聲。 男子道:“當時沒有人注意這座墓里有什么東西,畢竟死人塌墓是不祥之兆,所有人都避諱進入這里,我侄子卻是個膽大心細的人,他趁著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偷偷的溜了進來,這才發現了被藏在這里的寶貝們。” 隨著男子的話音一落,手電筒光一打過,十余件瓷器被整齊的擺放在棺木四周,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金銀器之類的東西,當真像極了古時候的陪葬品,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寶啊。 男子清點了一下數量,“這里一共發現了十三件汝瓷,李老板說是要十件,所以我把另外三件銷售給了別人,他們明天會來提貨。” 李洪見此一幕,小心臟不可抑制的顫了顫,現場除了珍貴的汝瓷外,還有幾件青花瓷,更有幾件精美的玉雕,整體形式統一、簡明、完整,似乎是遼金兩代的玉器。 秦淮也注意到了被擺放在另一邊的幾件金玉器,材質之美,堪稱典型,以堅實有力的線條,使形象有精勁,藝術價值極高。 特別是遼金兩代的玉器,這類玉器傳世品并不多,所呈現出來的效果皆是給人一種純潔溫潤無瑕疵的美感,實在是引人注目。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