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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侍女笑逐顏開，“天色已晚，一鈿車的東西不便交易，況且我家主人還想結(jié)識郎君。為明誠意，請郎君先自車中取喪葬所需的五十貫錢，春闈結(jié)束后一日，請郎君先移步西市秤行，其南小海池的邸舍柜坊，可憑這封‘便換’去任取錢財，總值五百貫之?dāng)?shù)，何時取取多少都隨郎君的便。若郎君去后，覺得小婢所言不假，便出西市，在臨街第一曲處，小婢便在那里專候，引郎君去會我家主人。”

    說完那侍女便從襦裙貼身的囊中，取出封文牒模樣的東西，“喏，郎君這便是便換文證。”

    其實高岳看了兩眼，便知道這“便換”是什么，不就是后世的存款支票嗎？拿著這便換，他確實可以隨時去那個什么“小海池柜坊”去取錢，可前提是這侍女沒有騙他。

    不過高岳既然能將淇水別業(yè)抵押給那個只見過兩次面的老者，信任這個侍女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事，反正自己已無路可退，索性拼搏一把。

    在衛(wèi)次公和劉德室的咋舌下，高岳坦然將杯子擺入了那侍女的手里，“杯子和鈿車你都帶回去吧，我已拿到便換了。”

    那侍女再次笑起來，揚揚手里的瑪瑙杯，說“小婢名喚芝蕙，請郎君不要忘記。”

    說完，芝蕙便伴行在那鈿車之旁，緩緩?fù)鞫小?

    夜幕也快降臨了，高岳便將芝蕙方才所送的五十貫現(xiàn)錢，送到那兇肆里，暫且將張譚的尸身也安頓在彼處，便和其余二位返歸務(wù)本坊。

    衛(wèi)次公寄宿在務(wù)本坊西曲的邸舍里，高岳便和劉德室返歸國子監(jiān)。

    回去后，太學(xué)生和學(xué)官聽聞張譚橫死的消息，無不悲愴莫名。

    然而，春闈的考試還必須要繼續(xù)進行。

    第二天，來到禮部南院的舉子，便只剩下六百上下了。

    之前所坐的東廡廊下，高岳默默地坐在那里，他看看右邊，劉德室已經(jīng)下第了，而后又往往對面西廡廊靠著中堂門的那個角落，原本佝僂呆在那里的張譚也死了。

    前后只剩下獨孤良器、鄭絪還有衛(wèi)次公了。

    開考前，高岳又買了小宦官霍競良的一甌清茶，擺在書案上，咕咚咕咚喝了數(shù)口，開始靜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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