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冢宰須待罪-《大唐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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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袞的觀點還是那套,如今我唐的勁敵是西蕃,而不是回紇:
西蕃而今已盡有河湟、隴西,并且國內(nèi)立法度、厲甲兵,武騎千萬,驍勇善戰(zhàn)者更是不計其數(shù),對我唐領(lǐng)土有極大野心,是心腹之患;而回紇昔日協(xié)助我唐平叛有功,雖然驕縱些貪婪些,但也算是友盟關(guān)系,去年回紇東市事件,大行皇帝之所以釋而不問,就因在京回紇蕃長突董(其實叫董突,名字倒過來避嫌),乃牟羽可汗大相頓莫賀達干的叔父,不愿因小憾損害兩國關(guān)系云云。
殿廷的末位處,高岳坐在席位上,靜靜聽著常袞的堂皇之詞:要是過去,高岳也就信了常袞,因他自己現(xiàn)在也認為,當(dāng)務(wù)之急是西拒西蕃,收復(fù)隴山、河湟;可常袞啊常袞,你嘴上說得好聽,可為什么又要不許涇原行營增加兵額,又為何要廢我在涇州的營田大業(yè)?足見這幫官僚,為了所謂“銷兵”的表面政績,什么事都能昧著良心去做,只有立場,并無是非。
接著高岳又看著同樣立在香案前的郭子儀,對方好像聽得睡著,頭往下一點一點的。
最終常袞長篇大論結(jié)束,李適沒有反駁,只是說“冢宰之言,甚有道理。”
顏真卿一奏通過,一奏不過,悻悻看了常袞眼,返歸班次重新就坐。
常袞則帶著絲得意的微笑。
而后是司封郎中令狐峘奏事,他提及皇帝先前曾下制文,在營建代宗陵寢時務(wù)必要“優(yōu)厚”,哪怕竭盡庫藏——令狐峘稱,“臣讀遺詔,大行皇帝言一切從儉,如果制度優(yōu)厚,豈不是負了大行皇帝顧命之意?”
“冢宰意見如何?”李適還是問這句話。
“令狐郎中所言甚是。”常袞答復(fù)說。
李適便說:“令狐郎中此言,不但中朕弊病,也成朕之美,豈有不納的道理。”
接下來,居然是尚書仆射劉晏有事要奏。
李適對劉晏也是非常尊重,便說直言無妨。
劉晏提的事,竟然就是涇州營田的事,他稱去年涇州于百泉處開八百頃良田,不但支給本軍數(shù)萬石糧食,還替國家節(jié)省十萬貫錢財,這是件美事。涇原行營本來還打算于今年在良原、白石原各開千頃田地,奈何中書門下和司農(nóng)寺卻將此事擱寢,“營田旋興旋廢,竊認為絕非上策,此后軍情稍緩時,可于西北設(shè)營田使,各處立巡院監(jiān)督,興水利,通道路,增邊軍兵額,積粟講武,以圖反攻。”
“冢宰的意思?”李適繼續(xù)問道。
常袞沒想到劉晏會忽然提這么出,臉頓時有些紅,他本來拒絕涇原要求增加營田兵額也就出于那么一順手,哪想劉晏卻搞了個突擊策略。
可又不能說劉晏不對,不然豈不是自打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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