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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現(xiàn)實中念頭旋生旋滅，這一切都并未發(fā)生。

    歸無咎道：“秦道友這一番見解，無愧上師之名。但在下依舊不知，道友所言有求于我，從何說起。”

    秦夢霖沉默了片刻，輕聲道：“無它，愿求歸道友所修功法一觀。”

    有了先前的鋪墊，這個要求實際上在歸無咎預(yù)料之中。

    歸無咎問道：“秦道友何以斷定，在下的功法能夠?qū)τ嘈谟凶銐虻膸椭兀俊?

    秦夢霖雙眸凝視著歸無咎，誠摯的道：“即便是余玄宗最優(yōu)異的靈形弟子，一試醇節(jié)鼓也當(dāng)有鳴翠之聲。歸道友擊鼓無聲，那是功行純粹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前日是秦某疏忽了，未曾聞得鼓聲，以致歸道友白跑了一趟。”

    歸無咎恍然點頭。原來到底是醇節(jié)鼓的奧妙。只是此鼓當(dāng)時未曾靈驗，自己便忽略過去。其實此鼓聲音高低，暗合功法純粹與否；音色不同，又相關(guān)于功法五行生克之性，這卻不足為外人道。

    秦夢霖又喝了一口茶，語調(diào)不徐不疾：“我余玄宗觀看散修輩的功法，任誰也說不出什么。一來此事純屬自愿，二來若說一等宗門覬覦散修傳承，傳出去也荒唐得很，并不足征信。但歸道友卻不相同。且不說道友是大有身份之人；單看道友所修功法之高明，就遠(yuǎn)在余玄宗真?zhèn)髦稀Ｈ绻耸绿幚淼牟煌桩?dāng)，成了余玄宗仗勢欺人，那便反而不美了。”

    歸無咎此時完全適應(yīng)了秦夢霖直來直去的交流方式。當(dāng)即笑道：“過程能否讓人信服，在于貴派的誠意，其實與商賈之事無異。與我而言，只有可、否二字而已。”

    秦夢霖點頭道：“歸道友所修功法高明，想必自然有內(nèi)外法、系物法等上乘鎖鑰保守傳承不失。如果歸道友對法不外傳有足夠的信心，在下便冒昧相請功法全文一觀。若如此，在下可以為歸道友應(yīng)下三件事。如果歸道友有所疑慮，亦可出示功法殘篇，三成、五成甚至只言片語均可。只要對秦某有所裨益，同樣可以應(yīng)下道友一件事。這是我的承諾，若我不在，亦等同于余玄宗的承諾。事后自然會有元嬰真人和歸道友商議此事。”

    歸無咎沉思良久，開口道：“秦道友行事幽雅高潔，見識超凡拔俗。從本心而論，在下不愿拒絕。不過在下心中還有一個疑慮。如果能夠解開這疑慮，在下便將所修功法《太真化形圖》交于秦道友一觀。”

    歸無咎此言一出，這清幽斗室之中，猶如明光暗淡，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盡管歸無咎并未明言，但他所謂的“疑慮”為何，雙方心知肚明。

    秦夢霖嘆了口氣，目光似乎有些迷離：“其實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余玄宗內(nèi)，我身邊的人都是知曉的。只是說來話長。如果歸道友有興趣聽，在下自然坦然相告。”

    那黃裙小丫頭唐幽幽原本侍立在秦夢霖身后，極為規(guī)矩，宛如泥塑木雕一般。這時臉上卻浮現(xiàn)出似是不忍、傷感的神色，然后惡狠狠的瞪了歸無咎一眼，開口道：“秦姐姐……”

    秦夢霖伸手阻住她話頭。嘆息道：“一點陳年往事算得了什么。既然能記得起，說得出，自然就放得下。你先出去吧。”

    唐幽幽略一猶豫，還是依言退下。

    秦夢霖露出一個說不出是溫暖還是冰冷的笑，娓娓道來：“其實我入余玄宗也不過十余年，并非根深蒂固的門中修士。我狼壁山秦氏家族，是容州以北的一處修道世家。論規(guī)模人物，大致和三等宗門相埒。說來我與歸道友也算有些緣分。因我狼壁山秦氏，也是以器道傳家。只不過藝業(yè)和器道真人相比，那卻不足道了。”

    “二十四年前，我出生的那一日。據(jù)說紅霞漫天，地氣騰涌，空靈天樂彌漫遠(yuǎn)近。整個狼壁山四十八峰，猶如一塊爐火上鍛打的大紅烙鐵，分外刺目。我出生之后，四十八峰上靈氣踴躍，草木滋榮，無比茂盛。”

    單聽秦夢霖所述的內(nèi)容，幾乎讓人懷疑是一個招搖撞騙的神棍。因為如此異象，一品之資臨凡也不過如此了。對于九大上宗之外的蒼茫世界來說，可謂不可觸及的神話。當(dāng)然，他們也未必有這等見識。

    但秦夢霖面容平淡，不但沒有半分驕矜自豪，甚至覺察不出一點緬懷留戀。好似只是在講一個完全和她不相干的其他人的故事。

    “秦氏祖?zhèn)鞯臏y試天資靈根高低的法器，最多能夠測試到第三品。據(jù)說外形像是一件琥珀所制的水囊。而我剛一接觸到這法器，不過三四個呼吸。這法器就應(yīng)聲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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