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投身立契一仆妾(下)-《萬法無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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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性,她的道,本就是為了所求可以舍棄一切,可以不擇手段。這樣的人,既然決定收納,就必須牢牢把控。歸無咎不會給她反噬自己的機會。
感受到自己完全掌握了“裂魂釘”,歸無咎依照獨孤信陵所授口訣,嘗試著操控一二;然后后又嘗試了自己種下的兩種秘寶。
片刻之后。
原本仙姿凌塵、不可侵犯的獨孤信陵,這時面容抽搐扭曲、汗如雨水,九竅流血在地上翻滾掙扎,衣裙上滿是污穢。
停止了“裂魂釘”的刑罰,歸無咎平淡的道:“現在呢?獨孤真人后悔了沒有?半個時辰之前,你還是容州荒海之地手眼通天的人物,享受無邊尊榮。再看看現在的你,癱在地上猶如牝犬,風采盡失。”
獨孤信陵掙扎著重新跪下:“不,信陵賭對了。下這份賭注之前,我并無絲毫把握,只是沒有選擇;現在,信陵卻堅信自己沒有看錯人。信陵已經成功了一半。”
歸無咎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訝然道:“從何說起?”
獨孤信陵喘息道:“如果主人輕易的說出如“下不為例”之類的話輕輕放過。這說明在主人的心中,依舊隱約受著靈形境界和元嬰三重這份修為差距的壓力。甚至,會因為靈形境便得到一位元嬰境的奴仆而沾沾自喜。”
“現在卻說明,主人果然是上宗奔著大神通境界而去的真傳弟子,所以才能有這份面對元嬰奴仆的淡漠之心。現在這份懲罰是信陵罪有應得,賞罰必信,是一件好事。”
歸無咎長嘆道:“放棄尊嚴求得再進一步的機緣,真的值得嗎?”
獨孤信陵的臉色極為精彩,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低聲道:“我所修的功法名為長生輪,自身壽元多少如同對鏡觀照。從今日計算,尚有三百七十六年一百二十一天。感受到自己的壽元一日一日的流逝,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現在沒有尊嚴,難道白骨就有尊嚴嗎?”
獨孤信陵臉龐現出一絲瘋狂:“商會歷代相傳的消息說,主人所在上宗之內,事事井然有序,人人自在又不逾規矩,縱橫瀟灑,宛如真正仙界。難道是上宗之人個個都修到了無欲無求、生死看淡的境地嗎?恐怕未必吧?只不過是那等大神通者法力驚人,早已劃定了底線,沒有人敢興風作浪而已。”
歸無咎繼續沉默。并不是無言以對;而是他知道,即便心性強橫、冷酷決絕如獨孤信陵,作出一個理智與情感撕裂的決定,也需要一個發泄的過程。
獨孤信陵升起嘲諷的笑容:“前幾日在品珍會上,幾位元嬰真人哪個不是神仙態度,風采照人?但如果法力更加強橫的人在場,以三千年壽元為誘惑。又或者制住他們元嬰,揚言必須當著數萬金丹修士的面,脫下衣服繞著中曲島裸奔三圈才能夠活命,否則一概誅絕。主人猜猜看,他們到時候是脫,還是不脫?”
歸無咎皺起眉頭。所謂道心無善無惡,說到底就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真要出現獨孤信陵所問的場合,答案是不言而喻的。但是這樣赤裸裸的說出來,總是讓人很不舒服。
在凡人眼中,修道人和仙人無異。不妨先假裝這修道界,真的和仙人一樣。只有道友貧道,論道談玄;美酒作伴,煉丹服藥;鐘聲琴響,駕鶴遨游。這樣不是很好嗎?一定要戳穿,尚未走到終點的修道人,其實比凡人執念更深,不得解脫?
未到斬分天地之境,仙也是人,人也是人?甚至,仙比人更像人?
歸無咎蹲下身,一道元光卷起獨孤信陵身上的腥臭污穢。平靜的道:“我很佩服你。除了生下來資質比你更高,投胎在四洲六海被上宗撿走,我所做的努力并不比你更多。我們只是各自選擇了自己所能選擇。從現在起,我們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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