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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友文能被朱溫派到昭義來坐鎮(zhèn)一方，自然不是浪得虛名的。此人在軍略之上的確有著他自己的一套行之有效的東西。

    柳如煙原本指望著能利用麾下騎兵的速度，一舉踹碎對方的營盤，擊垮對方的士氣，從而順利地奪得樂安，但在事實之上，左右兩個大營她的確是踹破了，但對面的敵人，卻沒有崩潰。

    這里面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從開戰(zhàn)伊始，朱友文在發(fā)現(xiàn)她的意圖之后，便當(dāng)機立斷率領(lǐng)麾下三千騎兵出城，拼命地追擊著柳如煙，這使得柳如煙無法有效地擴大戰(zhàn)果，只能在營里殺了個兩進(jìn)兩出之后，便擺脫對手脫離戰(zhàn)場。

    雖然初戰(zhàn)告捷，看起來獲得了大勝，但包括公孫長明等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的人，卻是很清楚，這一場勝利對于整個戰(zhàn)事的結(jié)果，影響并不大。

    敵軍主力猶在，士氣尚存。

    朱友文背靠著城墻，擺出了一個層層防御陣勢。大營既然破了，朱友文干脆就不要了。兩個魏博千人隊一左一右，形成了最前方的防御陣形，重盾大槍，構(gòu)成了極為堅實的防御體。再往后，方陣便成了三個，依次往后，每一層防御都會都出一個方陣。

    整個防御陣形，類似于一個夾緊了的雁翎陣，而在最中間，則是朱友文統(tǒng)率的三千主力騎兵。

    這種陣形給攻擊者造成了極大的麻煩。正面硬打，騎兵面對這種結(jié)構(gòu)嚴(yán)謹(jǐn)，重盾大槍，弓弩在后的防守陣容，效果不會太明顯。而攻擊側(cè)翼，偏生對方側(cè)翼暴露出來的并不多，即便是暴露出來的一部分，也可以得到后方伸長的那一部分的有力支援。而位于正中間的朱友文，則可以隨時率他的三千主力騎兵自任何一個地方穿出來，向攻擊者進(jìn)行迂回側(cè)擊。

    厲海所屬的這些神策軍，被安置在防御隊形的正中間，左右不是魏博士卒便是宣武士卒，這是朱友文對他們的戰(zhàn)斗力極不放心的緣故，將他們夾在中間，免得他們遭到猛烈攻擊的時候一旦潰散從而沖擊本陣。

    將他們放在中間，受到攻擊的可能性較小，但同時他們卻可以用弓弩對頂在前面的魏博宣武士卒以有力的支援。

    從這一點上來看，朱友文不愧有大將之才，他并沒有因為先前神策軍的潰敗導(dǎo)至的兩個大營被破便遷怒于這些降軍，在神策軍看來，對方反而給予了他們很好的照顧，這種只管射箭而不用肉搏的活兒，對于他們這些人，現(xiàn)在正是最好的安置了。

    “公孫先生，要怎么打？”看著戰(zhàn)場之上陳炳褚晟雖然竭盡全力，但仍然毫無進(jìn)展，傷亡倒是一點點的擴大，柳如煙一籌莫展，她雖然是一介女子，卻勇冠三軍，但這種指揮大軍作戰(zhàn)的事情，以前她那里經(jīng)歷過？在她的心目之中，打仗嘛，自然就是一馬當(dāng)先殺出去斬將奪旗就完事。但現(xiàn)在碰上了這樣一個刺猬，一時之間，竟是毫無辦法，只能看向公孫長明。

    “攻擊兩翼的策略對眼前這個軍陣是毫無作用的，除非我們用更充足的人手，更多的步卒。”公孫長明一臉的凝重：“想要速破對手，唯一的辦法，便是直對對手最強硬的地方。”

    “打最前面兩個軍陣？”屠虎一楞神兒。

    “是的！”公孫長明道：“朱友文的這個陣形，是個典型的鐵殼雞蛋心。搗碎了外面的鐵殼，里面就不堪一擊。只不過想要搗毀這個鐵殼，我們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停頓了片刻，他緩緩地道：“我們需要有一往無前的勇士，去用性命將這個鐵殼搗出縫隙來。”

    聽了這話，柳如煙二話不說，抱著頭盔，轉(zhuǎn)身便要走，卻是被公孫長明一把拉住：“夫人，你是一軍主將，豈有你去沖鋒陷陣的道理？”

    “我去！”屠虎提起插在一邊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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