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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知道天子和國本的職責(zé)是什么？”

    朱慈烺說：“選賢任能，賞功罰過，并且使賢者成為能臣，使能臣忠于王業(yè)。”

    朱由檢最后問：“如何才能做好選賢任能，賞功罰過的事情？”

    “當(dāng)然是知兵事、會理財、懂農(nóng)田水利、通曉外洋列國之事了。”朱慈烺說，“如果君王不知兵、不知財、不知農(nóng)事、不知外交，只知道圣人的道理，是當(dāng)不了明君，只能是一個昏君！”

    朱由檢點點頭，這些道理都是逆子上輩子教他的，這輩子他再教給逆子！

    “春哥兒，”朱由檢道，“為君不易，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fù)......而慎與不慎，其實就是知與不知。不知者，如何知道冰之厚薄？怎么知道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本朝國事之所以衰弱，就是因為出了許多不知的君王。不懂打仗、不會理財、不通農(nóng)事，自然也不辨忠奸。所以為君一定要好學(xué)，因為學(xué)無止境，總會遇到不懂的事情。遇到了，就要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學(xué)不精不要緊，但一定要懂。只有懂了，你才會知道群臣之中，誰在裝懂，誰是真正精通的。”

    “父皇的教訓(xùn)，兒臣定當(dāng)牢記。”朱慈烺道。

    朱由檢又道：“春哥兒，你聰明好學(xué)，身體強健，所以朕對你的要求也高。不僅要博學(xué)多才，而且還要精通其中兩種對于為君治國最要緊的學(xué)問。這兩種學(xué)問，一是用兵；二是聚財。

    朕也不大會聚財，這得你自己琢磨。不過朕可以和你說說用兵，君王用兵，分為將將和將兵......那些給咱們上課的儒生，通常是不懂將兵的，所以只是拿著史書上善于將將的例子來忽悠咱們。

    但是不會將兵，是將不了將的......漢高祖斬白蛇而起，平秦滅楚而有天下，其間多少次廝殺，多少次臨陣，如何不知兵的話早就死了。

    漢武帝武帝太初元年，初置建章營騎，又取從軍死事之子孫，養(yǎng)羽林官，教以五兵，號羽林孤兒。武帝能做這樣的事情，說明他也是知兵的。至于后來的漢光武、魏武帝、晉宣帝、宋武帝、唐太宗、宋太祖......直到本朝的太祖、成祖還有朕，誰不是既能將將，也能將兵？所以從你開始，今后我大明的國本，盡可能要知兵能戰(zhàn)。”

    “兒臣知道了，兒臣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知兵之法。”朱慈烺道。

    朱由檢笑了笑，然后將目光轉(zhuǎn)向下面還在曬太陽的“質(zhì)子軍”兵將們，點點頭：“今天還不錯......沒有人暈過去，這樣的兵可以上陣了！”

    穿著幾十斤重，又不怎么透風(fēng)的甲胄，在太陽底下曬上兩三個時辰，對于體力和意志力而言，是極大的考驗。如果身體素質(zhì)不佳，非曬出人命來不可。

    而這種看上去很不“人道”的訓(xùn)練，對于方陣步兵而言，又是必須的——步騎之斗的關(guān)鍵，根本不是抵擋騎兵沖擊或是騎射，而是一陣一陣的抵擋敵人的車輪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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