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金城，鹽業(yè)兩家民營銀行，在金融債券的壓力下，被迫退出上海、北平、南京、青島、天津等汪偽政府的管轄區(qū)。其后，中南，交通等幾家銀行，也因為承擔(dān)不起中央儲備銀行的巨額的債券，相繼退出汪偽政府的地盤。金城，鹽業(yè)兩家民營銀行的撤離，給趙文軒以致命的打擊。雖然他是這兩家銀行的股東，但是按照股東大會的合同規(guī)定，他的股份不能變換成現(xiàn)金，只能變?yōu)橛行钨Y產(chǎn)。因此，金城和鹽業(yè)兩家民營銀行，給趙文軒留下了幾棟辦公樓和營業(yè)廳，作為股份的本金和利潤。而當(dāng)時購買這些固定資產(chǎn)的價格，跟現(xiàn)在的市場價有著天壤之別，價格縮水了一倍還多。趙文軒舍不得低價出賣，就在報紙上做廣告出租辦公樓和營業(yè)廳。時局動亂，做大生意的都唯恐避之不及，哪里還會擴大生意。因此，這些辦公樓和營業(yè)廳大多閑置起來，還要雇人看守，無形之中又多了一筆開銷。屋漏偏逢連陰雨。此時，日本國內(nèi)近衛(wèi)內(nèi)閣被東條英機內(nèi)閣所取代，趙文軒最強大的政治后臺也垮掉了。汪偽政府只有一個陳公博支撐著趙文軒的仕途，等于瘸了一條腿。再想翻身恐怕是非常難了。趙文軒把希望寄托在喜多誠一身上，喜多誠一念在趙文軒多年孝敬的份兒上，答應(yīng)趙文軒跟東條英機接上頭，然后圖謀東山再起。人在苦悶的時候，都喜歡找一個親近的人傾訴。說一說心里話，心情會變得輕松一點。趙文軒也不例外，他總是找湯珊傾述，湯珊也不厭煩，每次都是寬慰他，陪趙文軒吃飯喝酒聊天，幫助趙文軒排遣郁悶，努力讓趙文軒開心。隨著時間長了，趙文軒越來越依賴湯珊，兩三天見到不到她，就像丟了魂兒一樣。這天晚上，趙文軒跟湯珊吃飯的時候吐露心聲說：“我入股的兩家銀行被擠出現(xiàn)在南京國民政府的金融市場，股份抵成了幾棟不能生錢的辦公樓。每個月維護費人工費都是一筆開資，房子又賣不出去，現(xiàn)在就是坐吃山空，沒有額外的收入。日久天長的，總不是法子。”“現(xiàn)在時局動蕩，美英法等國都對日本國宣戰(zhàn)。單憑著滿洲國和汪的國民政府支持，不知道有沒有勝算？”“日本人龐大的軍費開資，早晚會拖垮滿洲國和現(xiàn)政府的經(jīng)濟，包括日本本國。一旦經(jīng)濟崩潰，后果不堪設(shè)想。美英法等國無論是經(jīng)濟，軍事都強于日本國。如今又跟蔣政府結(jié)成同盟國，未來之路怕是越來越難走。”“那你有什么打算？”“若不是這些房產(chǎn)還在，我早就想帶你遠走高飛去中立國安度余生。”趙文軒頗為感慨地說。“言歸正傳，你帶我走，你的三個太太怎么辦？”“一起帶走吧。”“你的錢不是都壓在房產(chǎn)上了？想走也走不了了。”“說到這兒，我實話實說。現(xiàn)在我手上還有一千多萬放在花旗銀行，但是利息太低，放一年也生不了幾個錢。如果有合適的投資，還想再拼一次。”“你要是想投資賺錢的話，我倒是有個主意，你知道大澤銀行購買中央儲備銀行債券的事情吧？”“我知道，就是因為金城，鹽業(yè)兩家民營銀行沒購買國債，然后就被迫撤離了汪國民政府的地盤。你說債券怎么了？”“大澤民營銀行購入一年期限的國債一億五千萬，為了照顧內(nèi)部的管理人員，發(fā)放五千萬債券。我們特派員專署已經(jīng)有人購買了，購入價是1：0.8，到期兌換價是1:1.3，我都買了三十萬元的。”湯珊說。趙文軒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假如購買一千萬，到期就能拿到一千五百萬，這可是暴利中的暴利。他之前也聽說過，大澤民營銀行依仗著入股中央儲備銀行的優(yōu)勢，拿到了債券的最優(yōu)惠待遇，不僅僅返利高，而且購入價也極低，現(xiàn)在看來所言非虛。但是自己若是從大澤民營銀行購買債券，關(guān)世杰一定不會答應(yīng)。而且這屬于內(nèi)部購買價，自己要從中央儲備銀行直接購買債券，也沒有一年期限的。五年的倒是很多，人人都可以購買，但是到期的利息，也跟大澤銀行內(nèi)部一年期的差不多。況且五年之后會是什么樣？誰的心里也沒有譜，不然的話，金城，鹽業(yè)兩家民營銀行，也不會退出汪政府的金融市場了。趙文軒考慮良久，一咬牙說：“湯珊，我手上還有一些錢，看看幫我買一些內(nèi)部的債券吧。”“這可是內(nèi)部人員的內(nèi)部價，你要考慮好，買的話只能以我們內(nèi)部人員的名義，我?guī)湍阏覀€人代替買吧。”“我的意思，就以你的名義去買，到期分紅有你的一半。”“那你打算買多少？一百萬差不多吧？”“一千萬。”趙文軒現(xiàn)在也是有病亂投醫(yī)，好不容易能遇到一次賺大錢的機會，怎么能投資那么小。因此，就孤注一擲，一張嘴壓上了全部身家。“一千萬？”湯珊吃了一驚說：“你要買這么多啊？”“就買這么多，我決定了。”趙文軒毅然決然地說：“湯珊，我相信你，所以這1000萬的債券，就用你的名義去買好了。”“你就這么相信我？”“我當(dāng)然相信你，也相信我們未來一定會生活在一起。”湯珊感動得淚眼婆娑，有些哽咽地說：“謝謝你，從來沒人對我這么好。”趙文軒不失時機地走到湯珊身后環(huán)抱住湯珊的肩膀說：“有紅顏知己如此，夫復(fù)何求？”湯珊掙脫了趙文軒的懷抱不滿地說：“我就是你的紅顏知己啊？”“你看看我這張嘴，總是惹你生氣。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是要娶你做我的太太的。”“那咱們事先可得說好，你要娶我進門可以，我要做正房，不要做偏房。”“好好好，都隨你愿，那咱們就定下來個日子，我用八抬大轎娶你進門。”趙文軒猴急地說。“現(xiàn)在不行，等到讓我看到了你的真心，我再答應(yīng)嫁給你。”“寶貝兒，怎么能看到我的真心呢？”“那你把債券放在我手里，我就相信你是真心待我的。”湯珊嬌嗔地說。“我的都是你的，那就放在你手里好了。本來也是以你的名字買的。”“那你可不要反悔。”“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依著你說的是了。那這回可以娶你了吧？”“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父親剛過世不久，做子女的要為老人家守孝，不說守孝三年，怎么也得過了今年。”湯珊說。前不久，湯珊的便宜老爹在醫(yī)院病逝，從頭到尾都是趙文軒張羅著，把湯珊老爹的喪事辦了。因此聽到湯珊這樣說，趙文軒對湯珊更是多了幾分敬重。“那好，就等來年，咱們就把婚事辦了。那我今晚可不可以去你家里住？”“不可以，我不是一個輕浮的女子。在沒有結(jié)婚之前，我不會那樣做的。如果你真的喜歡你我，就尊重我的選擇。”趙文軒盡管心急如焚，一心想占用這個女人的身體，但他自認(rèn)為自己是紳士，絕不會霸王硬上弓，違背女人的意愿去亂來。所以，就答應(yīng)了下來。第2天，趙文軒親自開著車，跟湯珊一起把一千萬元現(xiàn)金，送到大澤民營銀行北平分行的辦公樓，買下了一千萬的債券，而后在銀行租下來一個保險柜，把一捆捆的債券存入了進去。趙文軒鄭重其事地把保險柜的鑰匙，交給了湯珊。作為回報，湯珊第一次主動獻吻，擁抱了趙文軒。趙文軒美人在懷，在軟玉溫香的身體和吐氣如蘭的呢喃中沉淪了。這一刻，他覺得世間的幸福莫過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