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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太叔妤卻是罕見的，沉默了。

    她既沒有像以往那樣安撫的、溫軟的回抱回去，也沒有像第一次一樣，有點子小脾氣，踢他一腳或者推開薛雪。

    清婉恬淡的一張臉瞳色幽幽。

    有什么東西，好像不一樣了。

    半晌，太叔妤輕笑一聲，有些疲倦的閉上眼，開口，卻是對身后跟來的青露書院的院長和夫子們做交代:“看來我要提前一晚上回陵都了……麻煩大家看顧下蘄和銜蟬?！?

    然后，她又對身后提刀走來的韓瑜道:“韓瑜你留下?！?

    韓瑜聞言猛然握緊手里的繡春刀，咬牙不語。

    很明顯他并不愿意。

    太叔妤重復(fù):“韓瑜?！?

    蘄和銜蟬需要保護，暮朝歌的余黨若要聯(lián)系也需要一個人運作，韓瑜入都遠不及留在此處方便。

    太叔妤語氣依然散漫，但韓瑜和她相處的日子不短，知道她的習(xí)慣——

    她看著好說話，實際上一旦做出任何決定，幾乎就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韓瑜這時候想起了一件小事。

    那時候他憤恨于君上對太叔妤的過分看中和太叔妤的不識抬舉，故意找刺兒，在眾屬下面前冒死質(zhì)問暮朝歌:“君上如此——就不怕江山不穩(wěn)么？！”

    那時候君上怎么回的呢……

    他漫不經(jīng)心笑，清美的面容孤孑決絕:“孤為什么要怕？選擇罷了。若你們好奇她于孤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喏，孤告訴你們，她是孤的命。這樣，可懂了？”

    如果有選擇，韓瑜想說他不懂。

    然而他跟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韓瑜自嘲，退后一步半跪在地，拱手行禮，木然道:“是。”

    這樣一番安排之后，就只剩下了“孔吉”。

    這時候，原本還在山下徘徊的鐵騎兵和歸順了的隨行官員都靠攏了過來，無聲侍立在薛雪身后。

    太叔妤聽聞動靜，睜開眼。

    她側(cè)首，就看見細白清瘦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安安靜靜地站在了她身旁。

    肘間灰白的拂塵鬃尾，隨夜風(fēng)細細顫動。

    他微垂著頭，眸羽在眼下落了一點陰影，還是那副恭順沉默的模樣，卻不知道為什么，太叔妤這一刻又覺得隱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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