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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你很殘暴-《周先生的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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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夢中錢楚還在納悶,他一個大男人還怕她嗎?鎖什么門啊?!

    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完全錯別,錢楚陷入夢魘難以醒來,她在無盡的黑暗中掙扎,再掙扎,她想要找一點亮光,希望能指引前路,看清周圍,卻始終無法如愿。

    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一次次真實的觸及她的感官,遠(yuǎn)處似乎有什么響聲炸了一下,讓她快速的找到方位……

    她猛一下睜開眼,還沒不分清自己身在何處,現(xiàn)在什么時間,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十分茫然的看著陌生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盞十分漂亮的水晶燈,錢楚一直盯著那盞水晶燈,老半天都沒有動一下。

    耳邊什么地方傳來兵兵乓乓的聲音,像有人在不停的搗騰著什么,錢楚想要閉上眼睛,卻被那聲音吵的睡不著。

    她想要開口,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口像被什么東西堵住,憋的她差點喘不過氣。

    她有點自暴自棄的躺著,直到面前站著一個人,冷冰冰的跟她說話:“吃飯!”

    說完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

    錢楚一愣,視線落在他的背上,猛的一下坐了起來,她想起來了,這里是周重誠的家!

    她掀開被子,光著腳站起來。

    周重誠已經(jīng)在餐桌旁坐了下來,低頭吃東西,一副不想跟她說話的模樣。

    錢楚在原地愣了一會,從沙發(fā)下面找出拖鞋穿上,抬腳走到餐桌旁邊,對他說:“我還沒洗漱。”

    這個時候的錢楚,和周重誠以前看到的都不一樣。海藻般的頭發(fā)凌亂的披散,眼泡因為哭過的緣故,微微發(fā)紅還有點腫,和衣而眠的結(jié)果就是衣服皺皺巴巴,腳上還踩著他昨晚上給她的男式拖鞋。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狼狽,有點慵懶,還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周重誠坐在原地,只是抬起眼皮掃了她一眼,繃著臉,把她帶到衛(wèi)生間,快速的從柜子里拿出新的牙刷毛巾,就連刷牙杯都是嶄新的。拿了這些還不算,他又從另外的柜子里拿了一套旅行裝的擦臉用品,遞給錢楚之前,特地看了看日期,發(fā)現(xiàn)沒過期,這才遞給錢楚。

    錢楚:“……”

    等錢楚洗漱完,發(fā)現(xiàn)她的那份食物正在加熱,她第一次生出了‘這人看著人高馬大的,沒想到這么賢惠’的想法。

    周重誠很緊張,昨晚上剛知道初戀對象死了,肯定是躲在被窩哭了一晚上,要不然眼泡沒那么腫。這才過了一個晚上,肯定還是特別傷心的時候,他不能多說什么,萬一多說了,觸發(fā)她的傷心點再哭起來怎么辦?他可不哄女人。所以他只能盡量避免讓她哭。

    錢楚坐下來吃東西,一只精致的小碗里盛著一碗小米粥,搭配小米粥的是一只臭巴巴的白包子,錢楚掰開一看,米飯陷的,還是甜味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碟子,小碟子里放著的是炒豆子,嘎嘣脆,能崩掉牙的那種脆,還賊辣。

    錢楚:“……”

    第一次見甜米飯陷的包子。

    她看了周重誠一眼:“包子在哪買的?”

    周重誠頭也沒抬:“我自己做的。”

    錢楚:“!”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他什么時候見過甜米飯陷的包子?

    周重誠似乎覺察到她對包子的疑問,忍不住替自己辯解:“美食在于創(chuàng)新,不創(chuàng)新不是得天天都吃一種食物?我這是創(chuàng)新。你要是不喜歡吃陷,就挖給我。”

    錢楚一聽,快速的把甜米飯陷挖了出來,“你真要?”

    周重誠凝重的伸出粥碗,“給我。不然浪費。”

    錢楚真的看他表情,發(fā)現(xiàn)他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話,再看看伸到自己面前的碗,把陷放到他碗里。

    周重誠把碗縮回去,眼睛盯著那塊米飯餡,米飯餡整體是圓的,只是錢楚咬開包子的那邊有一塊小小的缺口,很小,不仔細(xì)看看不出來。他盯那塊小缺口老半天,然后拿筷子夾起來,一口塞到了嘴里吃掉了。

    “豆子也是你炒的?”錢楚嘴里的豆子是她吃的第一顆,她不敢直接上牙咬,怕崩了牙,就在嘴里磨,好不容易才知道了,再不敢吃第二顆。

    “我自己炒的。”周重誠為了證明自己很賢惠,說得理所當(dāng)然,“小區(qū)外面賣的我不喜歡吃。你是直接上班,還是直接回家?”他指指客廳一角:“那里有掛燙機,你自己需要的話可以自己用。”

    錢楚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扭頭看了下墻上的時鐘,早上七點二十,他起得還挺早。

    “不用,我待會回家換。”錢楚喝著粥,“你跟他……怎么認(rèn)識的?”

    周重誠端著碗喝粥的動作頓了下,才說:“就跟你和李廣似的,發(fā)小、哥們,兩家門對門住著,他從小到大要吃的藥,我包里都備了一份,形影不離的那種。”

    錢楚默了默,“你跟他那么好,我竟然沒見過你……”

    “沒見過?”周重誠看她一眼,“我長的不起眼,見過你也不記得。”

    這話一說,錢楚就愣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閃了一下,卻又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她低下頭喝粥,不知道說什么。

    周重誠目光冷冷,半響哼了一聲,兩口喝完粥,把碗碟一股腦扔到水池里,不再說話。

    錢楚看著他的身影,努力想了想,確實沒想起來,她吃完東西,以及那只甜米飯陷的包子皮,剛要收拾下碗筷,周重誠過來,搶先一步收拾了,轉(zhuǎn)身進(jìn)廚房,洗碗。

    錢楚:“……”

    她站在原地,總覺得自己有點多余。

    她挪回客廳,突然發(fā)現(xiàn)電視柜旁邊的展柜上放著幾個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相框,即便隔了幾步遠(yuǎn),她還是從小小的照片中一眼看到熟悉的人。

    兩個半大的少年,一個膚色白凈,笑容文雅,一個皮膚黝黑,笑容燦爛。兩人勾肩搭背,一副哥兩好的架勢,傻乎乎的看著鏡頭。

    其他相框更多是兩人小時候的合影,大多都是勾肩搭背傻笑著,她一眼就能分辨出兩人的差別,一個膚白文靜一個面黑粗獷,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和形象,就這樣出現(xiàn)在一張照片中。

    她的視線落在其中一張照片上,那是他們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唐行遠(yuǎn)那時候已經(jīng)初初有了其他邋遢少年沒有的氣質(zhì),而周重誠則一如既往的傻笑,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錢楚盯著那張周重誠的照片,腦子里突然一點一點清晰勾畫出少年時期周重誠的模樣。

    沉默寡言,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經(jīng)常跟在唐行遠(yuǎn)身后,帶著一種近乎縱容的態(tài)度,唐行遠(yuǎn)只要想做什么,回頭跟他求一下,他就會心軟,然后一邊抱怨,一邊默認(rèn)對方的要求。

    可是她對周重誠的印象真地淡薄,幾乎沒有印象,畢竟身邊的男孩子太多,她記不住太多人。

    錢楚扭頭看眼廚房里的人,記憶好像一點一點的恢復(fù),有關(guān)周重誠少年時的影像也越來越清晰。

    他好像一直都跟在唐行遠(yuǎn)的身后,每次都背兩個人的書包,高中時候的書包又重又打,他一手可以提兩個,只是大多時候他都把腦袋扭向一邊,他好像對她有意見,不愿意拿正眼看她,這也是她對他的臉沒有多大印象的原因。

    她那時候也不喜歡他,覺得他就是唐行遠(yuǎn)的跟屁蟲,還沒眼色,卻不知道他是自行承擔(dān)起了照顧唐行遠(yuǎn)的責(zé)任。

    現(xiàn)在想起來,錢楚覺得自己能體會到他的心情,他的內(nèi)心一定很復(fù)雜,擔(dān)心唐行遠(yuǎn)的身體,又擔(dān)心她知道唐行遠(yuǎn)的身體狀況嫌棄。

    周重誠從廚房走了出來,錢楚扭頭看著他,“我剛剛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你那時候其實經(jīng)常跟他在一起。”

    周重誠依舊冷著臉,陰陽怪氣:“那可真是太榮幸。”

    錢楚不介意,笑了笑:“周重誠,你這么大個一個人,心眼真小。”

    “呵,”他說:“你心眼確實大,大活人你都忘得一干二凈。”

    錢楚笑了笑:“畢竟這么多年,不記得也正常。”

    周重誠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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