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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正隨手拿起茶杯，淡淡道：“物極必反。”

    李恒秉是聰明人，頓時明白了，道：“你已經(jīng)是正四品的登萊巡撫，再進(jìn)一步應(yīng)該是三品的六部侍郎，但你的資歷，年齡都還不差了一點，你是以退為進(jìn)，想要積累聲望，熬資歷？”

    明朝養(yǎng)望的方法有很多，第一個就是在朝堂上直言敢諫，當(dāng)然，是得沖著皇帝去，要是被廷杖了，那就更好，再被下獄，那就更更好了。

    這是復(fù)起，更進(jìn)一步的最好的手段！也是現(xiàn)在的文官慣用伎倆，朝野的大人們，無不沒有這樣的履歷。

    周正為國屢次立國，現(xiàn)在被下獄，不知道多少人心懷不滿，悲憤，等過個一兩年，時過境遷，朝廷想起他來，想要復(fù)起，那至少也是六部侍郎！

    周正不置可否，道：“你來找我想做什么？”

    李恒秉看著周正，似又自嘲的笑了下，道：“多年不見，你非比當(dāng)初了。不過，我還是想教你一件事。你眼下十分危險，想要全身而退，有兩個關(guān)鍵，一個是宮里，一個是內(nèi)閣，只要這兩個地方不說話，你就沒事了。明白我的意思？”

    周正見李恒秉沒有了幾年前的偏執(zhí)，微微一笑，道：“我送你出去吧。”

    李恒秉一怔，搖了搖頭，道：“出不出去，對我意義不大。看來，你是準(zhǔn)備好了才進(jìn)來的……也對，你做事向來縝密，看似冒險，實則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我現(xiàn)在好奇的是，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李恒秉很早就知道，周正是一個不被禮法約束的人，當(dāng)一個人對既有的規(guī)則失望透頂，他就不會在規(guī)則內(nèi)行事，往往想要打破規(guī)則，重塑規(guī)則。

    周正又喝了口茶，道：“在牢里坐半年，或者回家?guī)Ш⒆印α耍蚁眿D懷孕了，我快當(dāng)?shù)恕?

    李恒秉深深的看了眼周正，道：“我感覺你正走在一條十分危險的路上……”

    周正放下茶杯又笑了聲，道：“你的感覺往往都是錯的。”

    “但我覺得我這一次是對的。送我出去吧，我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李恒秉看著周正說道。

    周正神色動了動，道：“好。”

    李恒秉又看了眼周正，轉(zhuǎn)身回去，拿起桌上的一本書。

    他不是喜歡交談的人，自顧的看書。

    周正就更不是喜歡多說話的人，也拿起書，神情專注的翻閱。

    兩個人交談一陣又自顧的看書，絲毫沒有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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