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聞遠(yuǎn)他娘抱著聞遠(yuǎn)到我們家里來,那會兒天冷,聞遠(yuǎn)他娘那個模樣,就像是逃難的,她是大半夜跑到我家里來的,當(dāng)時跟我說,一定要說聞遠(yuǎn)是我生的,不然聞遠(yuǎn)可能小命不保。” 賀紅生看了她一眼:“他娘有這么說嗎?是不是你記岔了?” 張桂英擺手:“我不會記錯的,當(dāng)時我還問她,為啥會小命不保,她臉色不好看,讓我別問,她當(dāng)時塞了一些錢給我,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再過一天,就在咱們西邊公社的小河里看到了她的尸首,也聽人說是被人推下去的。” 賀紅生愁眉深鎖:“這個事都過去了,就算了,別說了。” 張桂英壓著聲音道:“你說,我要不要把這個事跟聞遠(yuǎn)說一下?” 賀紅生咬了咬牙:“你可別生事啊。” “如果真的是有人害了聞遠(yuǎn)他爹娘,那咱告訴了他,他那爺爺指定得謝咱們吧,說不定也會把咱接到城里去生活咧,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賀紅生瞪了她一眼:“別想那種美事,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聽到了沒有?” 張桂英若有所思,沒有應(yīng)賀紅生。 —— 海城去象城,三百多公里,只有海城這樣的大城市公路才修得很好,一出了海城,國道上很多地方坑洼不平,近來又是雨季,更是泥濘不堪。 車子顛簸著一路向南。賀聞遠(yuǎn)吃了藥,有些睡意,搖搖晃晃間,他故意往初蔚身上靠去。 他的頭一靠到初蔚的肩膀上,初蔚立刻伸手推開他的腦袋,非誠冷漠無情的鐵手。 沒一會兒,賀聞遠(yuǎn)的頭又靠了過來。 姚瑩一回頭,就看到男人要往初蔚肩膀上靠,初蔚抬手推他的腦袋,男人閉著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掙扎,他閉著眼,嘴角噙著笑,她漸漸勢弱,男人心安理得地靠到了她的肩膀上。 姚瑩只能回過頭來,咬了咬牙,欲擒故縱,男人怎么都吃這一套呢? 情緒值 100,來自姚瑩。 初秋的風(fēng)從窗戶縫里吹進來,初蔚挑了挑眉,這禍害非要跟來,不是給她拉仇恨嗎? 他現(xiàn)在能耐了,六院少東家,輔導(dǎo)員怎敢不給面子? 轉(zhuǎn)頭,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的男人,陰天的光線將他英俊的側(cè)臉勾勒得更加觸動人心,鼻梁那么挺,薄唇因為生了病,沒什么血色,倒是…… 算了,她心疼個屁。 這男人竟然昏庸到相信她會主動親吻盛懷瑾,就這一條罪行,絕對夠他萬死不辭了。 她又轉(zhuǎn)了頭,看向窗外。 賀聞遠(yuǎn)這樣強壯的體質(zhì),頭疼腦熱這種小毛病,吃點藥,在車上小憩一會兒,到了象城時,其實已經(jīng)基本好了,至少不燒了,頭也不疼了,只是嗓子還有些啞。 車停,他卻還是一臉病容的頹廢模樣。 該裝就得裝,苦肉計,多少還是有一點用處的,至少在車上,她沒有再推開他。 他們要去的山寨地處偏僻,中巴車是沒有辦法上去的,村里來了牛車接他們,初蔚能吃苦耐勞,他們醫(yī)療隊帶了輸液的藥水以及各種藥材,還有測量血壓脈搏的各種器具,她幫忙拎了一包自己的行李,還拎了一包藥材,賀聞遠(yuǎn)見了,連忙走到她身邊,自覺接過她手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