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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籠罩丘陵，樹葉風(fēng)在搖曳，越過這片樹林，靠近丘陵的山體投出隱約的火光，那是一處洞穴。

    風(fēng)刮過洞口，呼呼的響著，在洞里傳來人的嘈雜，偶爾還能聽到馬的聲音，石穴大廳里，數(shù)個架起來的篝火上，鐵鍋里濃粥沸騰的翻滾，有人拿著大塊的肉干，一點點的削進去肉粒，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周圍，從匈奴人手里被救下來的數(shù)百名百姓神色緊張的貼著洞壁，警惕的望著戒備的那群馬賊，或是望著煮著肉粥的鐵鍋，舔舔嘴唇。

    東方勝舀過一碗肉粥，吹了吹，遞給一名衣衫襤褸的女子，對方臉上畏懼、緊張的往后縮了縮，眼神麻木的盯著他手中的陶碗出神。

    “旦夕自禍福...”他張開原本想說，話出口又閉上了嘴，不光是眼前的女子，這里許多和她一樣，東方勝并不笨，自然明白她們之前遭受過了什么樣的待遇。

    更何況，這些當(dāng)初被救下也被公孫止當(dāng)作物品與官府談判，真正明白其中話里道理的畢竟是少數(shù)，以至于對這群有馬賊身份的人，仍然感到害怕。

    空氣里血腥的氣味彌漫，有幾名傷重的人支撐不下去了，尸體被嘍啰抬走，引得一片驚慌，東方勝站起來，讓人將鍋里的肉粥分食給眾人，饑腸轆轆的百姓方才有了些安穩(wěn)。

    洞穴往里去，火把正在燃燒。

    “等安穩(wěn)過了今晚，你帶幾個在他們當(dāng)中挑選一些人入伙，讓這次活下來的兄弟，到時候按人頭分配，一個帶兩個或者幾個可以，把他們教好。都是邊境北地人，沒有那么嬌貴，騎馬適應(yīng)兩天應(yīng)該就沒什么問題了，咱們馬匹一定照看好，受傷不能戰(zhàn)的，全部拉出去宰了，做出肉干，過幾天可能就要再次出去，新加進來的人也要出去......”

    昏暗火光里，公孫止正在與光頭身影交談，第一次正面與匈奴人交鋒過后，雖然勝了，但也是損失了一半的人手，當(dāng)時沒有一眾馬賊沒有崩潰，還是賴于有狼群在從旁協(xié)助，否則有一人膽怯逃跑，后面的就如雪崩了。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做一些安排，哪怕這些事當(dāng)初都沒有做過，也要逼自己去適應(yīng)起來。

    “.......只有上了戰(zhàn)場活下來的人，才能算的上精銳，咱們?nèi)瞬欢啵匀灰埠牟黄穑菦]辦法，我們時間不夠，只有趁著匈奴人劫邊，官府沒空理睬的同時，才有可能拉大隊伍，這也是我見到那個張遼的時候，反應(yīng)過來的，如果換做平時，恐怕他們已經(jīng)在做圍剿我們的事了。”

    公孫止的聲音響起在火把光下，對面端坐的壯漢不時點下頭，安靜的聽著，像是一個乖巧的學(xué)生，隨后，想了一些失去，他皺著粗眉，問道：“拉大隊伍這個方法好，可是這些新加進來的人，戰(zhàn)力幾乎是沒有的，首領(lǐng)，人死多了，人心就是亂的，怕是沒人愿意繼續(xù)下去跟著咱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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