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領證-《卜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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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是可憐老五,也是可憐自己。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像老五這么一樣無知,天真幼稚爛漫,誰不向往呢?
她盡管見識過媽媽,和媽媽相處過十來年,知道媽媽現(xiàn)在在哪里,可是她從來就沒有享受過所謂的母愛,心里留下的都是媽媽動輒打罵而留下的心里陰影。
她從不會因家庭貧困而產生怨恨,小的時候大家都窮,她家窮的不是特別突出,她意識不到窮,到了年齡漸漸大,讀了這些年書,該明白的都明白了,出身是改變不了的,貧窮不可怕,只要肯努力,總有出頭之日。
命是失敗者的借口,運是成功者的謙辭。
她大哥,大姐每一個人都是奮力向命運抗爭。
她們這些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大人卻是不明白,父親選擇了一條歧途,母親把不甘和憤怒轉嫁到她們身上,好像所有的痛苦都是她們帶來的,最后選擇的是逃離。
知道母親走了那一刻,她沒有傷心,沒有痛苦,沒有流涕,相反的是如釋重負,再沒有人會揍她,罵她了。
摸摸左側的腰上那條長長的疤痕,所謂的“媽媽”用火鉗子烙的,紅腫,潰爛,不知道是自責還是嚇得,抱著她又哭又喊,好像真的是被逼無奈似的。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敢在公共浴室洗澡,不敢穿任何露腰的短衣。
所有的一切膽怯,都是那個女人留給她的。
春節(jié),她在醫(yī)院看到那個女人,一瞬間,腦袋跟涌出血似的,她想上去廝打一番。
最后,她還是什么都沒有做。
不過,那個女人永遠得不到她的諒解。
生活中的某些事,心里的某些坎,是永遠過不去的。
自從老五開學后,她便睡不得懶覺,每天要早早的起床,買好豆?jié){油條,沖好牛奶,然后把老五強行從床上拖下來。
穿什么衣服、帶什么課本,都要她操心。
等老五吃好早飯,她又得急急忙忙的給送到學校,等到確定進學校里面了,她才能轉身回家。
回到家后,她又得收拾衛(wèi)生、洗衣服,去菜場買菜,準備給老五做午飯。
掐著學校中午放學的時間,她又去學校門口接老五,等吃完中午飯,再給送到學校。
等到下晚,她又得去接放學,放學回來,督促做作業(yè),等到睡覺前再檢查作業(yè)。
如此復始。
在距離她開學還有兩天的時候,她終于感覺到自己有了解脫的希望,明天坐飛機走人,讓凌老二找保姆去。
下晚去接老五放學,三輪車、汽車、自行車、摩托車,各種擠在學校門口,水泄不通。
她把車子離著學校門口老遠停著,胳膊肘搭在車窗上,腦袋向學校門口張望,心想,這是最后一天接送了。
家長們開始往校門口擁,她就知道學校開門了。
她本可以坐在車上等的,這里是她和老五約定的地點。
但是,她還是把車玻璃合上,從車上下來,鎖上車,然后和大部分家長一樣,也往學校門口擠,她個子不矮,但是想看清楚從里面浩浩蕩蕩的跑出來的學生,然后從中間第一時間找出老五,也是比較費力的,要努力的踮起來腳尖。
等了好長時間,學生出來一波又一波,家長走了一波又一波,到最后,校門口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學生出入.....
老四才突然想起來,今天老五值日。
又轉而進了學校,往老五的教室方向去。
老五已經六年級了,等到秋學期可以正式升入初中。
教室在二樓,遠遠地就可以看到從窗口飄出來的灰塵。
教室里除了值日的學生,還有值日學生的家長,家長比學生還忙,有負責把板凳置在桌子上的,有負責掃地的。
老五和倆孩子在那擦黑板,一人擦一個邊角,夠不著的地方,還要奮力的往上跳一下。
“屋里灰大,往邊去。”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把一個正在里面吃薯條的男孩子往外面推,然后自己賣力的掃著教師的旮旯拐角。
轉頭拿灰塵盒的時候,看到了老四。
“你也來幫個忙,弄完就一起回家了。”
“孩子們的事情讓她們自己做,大人還是不要幫忙的好。”老四直接拒絕。
“哎,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一會就玩了,人多力量大。”另一個站在桌子上擦玻璃的老太太道,“你看玻璃這么高,孩子多危險,你放心嗎?”
“我很放心。”老四肯定的道,即使是擦戶外的玻璃,也有鋼筋護著呢,還能掉到一樓去?
“這肯定不是親媽吧。”老太太嘀咕道。
“我是她親姐。”老四指著老五。
“現(xiàn)在的姑娘啊,可沒我們年輕那會勤快。”那個婦女接著發(fā)出了不滿。
老四白她一眼,懶得跟她計較長短。
她一直不同意老大替老五包括她在內,包辦一切。
這固然是愛的體現(xiàn),但是也是一把溫柔的刀子,置人于死地。
從走廊的這一頭走到另一頭,每間教室都有家長在做義務勞動。
扶著水泥欄桿站了一會,老五教室的衛(wèi)生做好了,她便和老五一起出校門。
“人家都有家長給做衛(wèi)生。”好長一會,老五在這老四的身后發(fā)出不滿,今天她感覺自己很沒面子的。
“人家....”
有爹媽!
你有嗎?
這些話,老四在最后一刻,還是給憋在了肚子里,“住的是筒子樓,你住的是別墅,你怎么不說?咱得著有勢去比。”
能在這個學校就讀,只能代表大部分學生的家庭條件或者父母社會地位不錯,并不代表每個家庭都是富豪。
像凌家這樣的,能住別墅的,寥寥無幾。
“又不是我稀罕的。”老五還是想和他大姐住在一起,只是大姐有自己寶寶了,再也沒法分心了。
“我們以前上下學,從來沒有人接,都是自己回家的。”
“我也能自己回家。”老五感覺很委屈,她完全不需要人接送的,只是沒人對她放心罷了,大姐說馬路車多,大哥說有人販子。
“你多大了?”老四問。
“怎么樣?”她十二了。
“明天是你生日。”瞬間,老四發(fā)現(xiàn),家里沒有任何一個人辦過生日,甚至提都沒有提過。
“真的嗎?”老五警惕的道,“你沒蒙我?”
“是你生日啊。”老四拍拍她腦袋,笑著道,“讓大姐給你做面,多加倆雞蛋。”
“我才不要吃面呢。”這次,老五一反常態(tài)的坐在了副駕駛上,平常她都是坐在后排的。
“那吃蛋糕?”老四車子沒看出兩步,便是紅綠燈口,她才趁著功夫轉頭看了眼興奮的老五。
“那還要有蠟燭。”老五道。
“沒問題。”老四道。
“那我可以邀請同學嗎?”老五道,“別人過生日都請過我的。”
怕二姐不同意,又趕忙補充道,“明天是休息日。”
“好啊。”這點小事情,老四自己可以做主,不需要征求大哥和大姐的意見。
路過大姐的超市,看到付寶路和小于在門口抽煙,她把車子停在門口的停車位上。
“姐夫。”車子一停穩(wěn),老五第一個下來,跟付寶路揮揮手后,便跑進超市找東西吃了。
“什么時候回來的?”老四笑著問。
“早上到家的。“付寶路道。
大姐從柜臺邊探出腦袋,“你們中午吃的啥?沒吃飽嗎?”
中午的剩菜剩飯,老五吃的狼吞虎咽,大姐看的心疼。
“小孩子正能吃的時候,消化的快,餓的快。”老四笑著道,“中午她就吃了兩碗了,我可沒虐待你老妹。”
大姐一聽這么說,也覺得對。
老五的生日會是在中午辦的,老四買了蛋糕、蠟燭,幫著從肯德基買了薯條、雞腿,剩下的全交給了這幫子十來歲的孩子。
她和大哥一點都不參與。
她要去機場,大哥開車送。
“我不反對你談男朋友。”家里的孩子,目前最讓凌二擔心的反而是老四。
“我也沒想過談。”老四好奇的看向正在開車的大哥,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讓自己有點莫名其妙。
“找什么樣的,我都不反對,最重要的是人品,”凌二好像在自說自話,“人品不好,我是不會同意的,這也是我唯一的要求。”
“我以為你會給我介紹呢。”老四笑著道。
“都什么年代了。”凌二大笑道。
像送老三一樣,同樣把老四送進了入口,才轉身回家。
黃李玉懷孕了,大姐自己照顧孩子,凌二和陳維維計劃去鄢陵,各個都沒多余的精力,為了老五,家里是不得不請保姆了。
正準備找保姆的時候,潘宥誠和吳燕青兩口子來了,吳燕青表示她愿意主動帶著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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