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等兩人收拾妥當,進得門來,找門房驗過路引,青衣小童已經拿了幾個饅頭早早在門房口等著了,一邊不耐煩得把饅頭塞到黃巢懷里,一邊生硬道:“跟著我走就行,管好自己眼珠子,別到處亂瞅。” 白易行憋了一天的火氣終于再也忍不住了,怒道:“我們憑力氣吃飯,哪里礙你眼了?” 小童冷笑道:“憑本事吃飯?哼,不過就是憑本事送命罷了!” 黃巢一把攔住還要爭辯的白易行,笑盈盈道:“小執事息怒,我這兄弟打小被自家老娘寵壞了,腦袋不靈光也不怎么懂禮數,我這廂替他給你賠個不是!” 小童上下瞅了黃巢幾眼,原本緊繃繃的小臉突然一垮,對著兩人作起揖來,口里不住道:“兩位大哥,算我求你們了,趁著現在還沒到后院見著喬師傅,你們這就快點兒走吧,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白易行一愣,不知道這小童何以前倨后恭,倒是黃巢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伸手扶起小童,嘴里道:“小執事休要如此,我們……” “茗煙啊,福耀說說今天剛招來倆短工,讓我帶到后院兒去,人呢?”一個古板冰冷的聲音從月亮門后傳來,緊接著一個高瘦枯槁的身影繞了出來。 青衣小童神色一頹,憐憫得看了看黃巢二人,沒精打采得轉過身對著來人鞠了一躬道:“喬師傅,人帶來了。” 喬師傅點點頭,揮揮手示意小童離去,然后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冰冷的眸子里精光頻閃:“會捕蛇?都捕過什么蛇?” 黃巢躬身笑道:“都是田間地頭最常見的那些,什么草花啊,白條錦,赤練……” “蟒蛇抓過么?”喬師傅毫不客氣得打斷黃巢的自吹自擂,冷聲問道。 “那倒沒有……”黃巢撓了撓腦袋,神情說不出的憨厚,“不過蛇嘛,不都是一個德行,只要抓住七寸一抖再一甩,再兇的長蟲也成軟面條了。” 喬師傅嗤笑一聲,轉身便走。 黃巢伸手拽了拽猶在發呆的白易行,示意趕緊跟上。 “看剛才那個小門房的意思,之前之所以那番作態其實是想攔著我們別去送死?”白易行邊走邊輕聲問道。 黃巢嘴角勾起道:“上午在茶攤那里告訴你一個道理,還記得么?” 白易行若有所思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黃巢點點頭,伸手戳了戳白易行的耳朵道:“那么現在再教給你一個道理,眼見未必為實,耳聽也未必為虛。”說罷,幸災樂禍的拍拍白易行的肩膀道:“自己琢磨去吧。” 白易行沉默不語,黃巢嘴角笑意更濃。 兩人跟在喬師傅身后一路穿堂過廊,不一會兒便走到一座門前搭有一座法臺的精致小樓前。 樓前幾個大漢正拎著鐵桶,沿著地磚縫隙仔細撒著黃色粉末,再用石灰蓋實,微風款送,空氣中飄來淡淡雄黃味兒。 喬師傅轉過身,對兩人冰冷道:“待會兒你二人一人去領一把鐵耙,按照我的指點老實隱匿,除非聽到我的號令,否則無論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可妄動。”說罷,右手攤開,遞過兩枚黑色丹丸,道:“這是我煉的辟毒丹,服下之后可防蛇毒。” 白易行接過丹丸,卻見喬師傅目光炯炯盯著自己二人,微微一怔便知道他是要親眼看著自己吃下,無奈之下只好裝模作樣塞進嘴里,本想先含在舌底,稍待片刻再作打算,卻不料這丹丸入口即化,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便化作一道熱線墜入腹中。 白易行微感不妙,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身畔黃巢,卻見黃巢拍著肚子嬉皮笑臉道:“這藥丸倒是古怪,什么味道都還沒嘗出來就自己鉆進肚里了。”嘴角不動聲色的沖著白易行微微一撇。 白易行福至心靈,連忙附和道:“喬師傅若是方便,可否再賜幾顆仙丹,待我兄弟二人歸家之后若是再去捕蛇,便再也不用擔心中毒了!” 喬師傅神色鄙夷,冷聲道:“你道我的靈丹妙藥是大路上撿的不成,不要廢話,領了鐵耙便速去假山后邊趴著。”說罷,便轉身徑自登樓而去。 這邊廂早有人遞過來兩把沉重鐵耙,引著兩人到了假山后一片冬青樹下趴下。 待那人走后,白易行扭頭向黃巢輕聲道:“剛剛那個辟毒丹,似乎有點古怪。” 黃巢嗤笑一聲:“當然有古怪,什么狗屁辟毒丹,不過是南疆蠱毒里最不入流的攝心蠱罷了,跟那四個金國小老頭炮制出來的大昆侖奴有點異曲同工的意思。” 白易行心頭一顫,驚道:“是蠱?”慌忙坐照內觀,卻覺五臟六腑間沒有任何古怪,不由納悶兒起來。 黃巢鬼使神差得從懷里掏出一把瓜子,邊磕邊說:“放寬心,你小子體內的那顆天元道心又不是擺設,別說這么個不入流的攝心蠱,便是遇到真正的用蠱高手,想打你的主意也是千難萬難!” 白易行聞言心頭稍安,但胸口仍是忍不住泛起一陣惡心。 傳說煉蠱之人以自身精血飼養毒蟲,再將多條毒蟲放進一個密封器皿任其自相殘殺,數天之后開啟蟲罐兒,微一剩下的那條便成了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