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領(lǐng)頭的八旗武官收刀入鞘,緊攥著韁繩將信將疑地問:“你……你是官,你是兩淮鹽運司副使?” “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了?!表n秀峰冷冷地道。 “那現(xiàn)在是賦閑了?” “本官倒是想賦閑,可朝廷不讓。聽仔細(xì)了,本官乃欽加正五品頂帶賞戴花翎署理松江府海防同知兼江海關(guān)監(jiān)督韓秀峰!” “原來是韓老爺,下官驚擾了韓老爺,下官告罪?!比绻n秀峰只是松江府同知,八旗武官不會把韓秀峰放在眼里,但韓秀峰不只是松江府海防同知也是江海關(guān)監(jiān)督,八旗武官很清楚能做榷關(guān)監(jiān)督的全是皇上的親信,急忙翻身下馬,抱著拳單膝跪拜。 他的那些手下反應(yīng)過來,也急忙下馬。 韓秀峰沒讓他起來,而是陰沉著臉問:“你叫什么名字,官居幾品,身居何職?” “稟韓老爺,下官蘇爾泰,京口(鎮(zhèn)江)駐防旗兵委署前鋒校,現(xiàn)而今在江南大營效力?!? 八旗的兵制與綠營不同,委署前鋒校,好像是從八品。相當(dāng)于八旗的把總。在韓秀峰看來真正芝麻大點的官,不禁問道:“你的上官是誰?” “韓老爺,您是問下官的上司還是問營官?” “自然是問營官。” “下官的營官是劉存厚劉老爺,”生怕韓秀峰不給劉存厚面子,蘇爾泰又說道:“劉老爺曾任刑部主事,現(xiàn)而今是欽加從四品銜的候補(bǔ)知府。” 縱兵禍害百姓的竟是同鄉(xiāng),韓秀峰越想越郁悶,起身道:“原來你們是劉存厚的手下,哼,他兵帶的不咋樣,官倒升得挺快!” “韓老爺,您認(rèn)得劉老爺?”蘇爾泰小心翼翼地問。 韓秀峰沒回到他的問題,而是冷冷地說:“起來吧,帶著你的手下趕緊滾!順便幫本官給你們劉老爺帶句話,就說本官身為松江府海防同知就要為治下百姓做主,勞煩他嚴(yán)明軍紀(jì),等他約束住手下,不再擾民了,本官再去拜會,再設(shè)宴給他接風(fēng)?!? 自個兒干的事自個兒曉得,蘇爾泰嚇得魂不守舍,急忙磕了個頭,帶著手下落荒而逃。 在橋頭跟陳虎等鄉(xiāng)勇對峙的綠營武官也問清楚了陳虎所說的老爺是誰,急忙翻身下馬一口氣跑到宅院門口,拱手問:“敢問哪位是韓運副韓老爺?” 一聽口音就曉得是同鄉(xiāng),韓秀峰回頭道:“我就是,你又誰?” 年輕的武官不但不緊張,反而咧嘴笑道:“虎坤元拜見韓叔!韓叔,劉老爺和薛老爺經(jīng)常提起您,杜三更是天天把您掛在嘴邊!” “你就是小虎?” 虎坤元激動地問:“韓叔,您曉得我?” “你聽說過我,我一樣聽說過你,不只是你,江南大營的同鄉(xiāng)我?guī)缀跞珪缘茫皇菦]想到我們會這么見面?!? 虎坤元猛然意識到傳說中為人最好、官運也是最亨通的同鄉(xiāng),是看不慣他們剛才的所作所為,頓時尷尬不已,愁眉苦臉地說:“韓叔,我們沒燒殺搶掠,也沒殺良冒功?!? “那你們剛才是做什么?”韓秀峰陰沉著臉問。 “那些人一見著我們就跑,好人看見官兵會嗎,他們肯定不是好人,肯定是亂黨,所以我們就追……” “這話你自個兒信嗎?子不教,父之過,這事我不怪你,我會去找你爹,問問你爹究竟是怎么教你的,又是怎么領(lǐng)兵的!” “韓叔,您別生氣,我一直以為您在泰州,真不曉得您在這兒,才……才大水沖了龍王廟,才稀里糊涂沖撞了您。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錯了,我給您磕頭,給您賠罪?!? “嬉皮笑臉,你當(dāng)我是在跟你開玩笑?”韓秀峰緊攥著拳頭,恨鐵不成鋼地說:“帶上你的手下滾吧,要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敢騷擾百姓,別怪我不念同鄉(xiāng)之誼!” 虎坤元意識到韓秀峰是真生氣了,不敢再嬉皮笑臉,也不敢再狡辯,急忙磕了一個頭,爬起身告退。走了幾步竟又回來了,愁眉苦臉地說:“韓叔,您讓我滾,我本應(yīng)該滾的越快越好,越遠(yuǎn)越好……” “那還廢什么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