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韓秀峰懶得見南岸守備張貴,陳虎沒那么多顧忌,聽吉大說韓老爺?shù)葧阂グ菀妳堑琅_,想到之前雇的馬車已經(jīng)回了京城,不能就這么走著去,便跑到校場對面的守備署借馬。 在字畫古玩店等消息的張貴一聽到家人稟告,急忙趕回來讓馬夫把衙署里僅有的兩匹馬牽了出來,不但親自動手綁上馬鞍,而且親自牽著馬跟陳虎一道在河廳衙門口恭候。 等了大約半柱香的功夫,之前全穿百姓衣裳的吉大吉二等人不但全換上了官服,而且有的挎著牛尾刀,有的背著洋槍。大頭更是戴著鐵盔穿著一身鑲滿銅釘?shù)拿藜祝笫职粗绦【碌氖帚|,右手扶著牛尾刀,像一尊門神,威風(fēng)凜凜。 張貴一直以為他們?nèi)琼n老爺?shù)募胰耍趺匆矝]想到他們竟全是武官,一個個目不斜視、不怒自威,一看就曉得是上過陣見過血。相比之下,他手下那十幾個面黃肌瘦、無精打采,連號衣都打滿補(bǔ)丁的綠營兵就是一幫叫花子。 正暗暗心驚,韓秀峰在同樣換上官服的王千里和崔浩陪同下出來,站在衙門口看了看四周,面無表情地問:“張守備,你什么時候成馬夫了?” 張貴急忙道:“稟韓老爺,卑職上午沒什么事,正好可以給您帶路,陪您去道署。” “堂堂的正五品守備,給人牽馬,成何體統(tǒng)?”韓秀峰回頭看了看躬身守住一排轎子前不愿離去的管河州判、州同和縣丞、主薄等文官,冷冷地說:“今兒下午要查閱點驗各營,你還是趕緊去辦差吧。” 張貴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豈能錯過這個巴結(jié)的機(jī)會,急忙松開韁繩躬身道:“韓老爺,卑職離得近,沒什么好準(zhǔn)備的,不過有一事卑職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 “但說無妨。” “分駐在石景山那邊的兄弟離得遠(yuǎn),他們就算在太陽落山前能趕到,等韓老爺您查閱點驗完之后也趕不回去。”張貴偷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說:“卑職曉得您打算讓他們在這邊操練,可一下子來那么多人,他們到時候吃什么,晚上住哪兒,不能沒點準(zhǔn)備。” 韓秀峰暗想什么一下子來那么多,他們首先要有那么多人才行,但還是微微點點頭:“嗯,是得做點準(zhǔn)備。要不這樣,你對這一片兒熟,先幫著張羅今天的晚飯和明天的早飯吧。需要多少銀錢,跟蘇覺明……也就是本官的這位長隨支取。” “得令,卑職這就去張羅!” “你們幾位也請回吧,本官公務(wù)在身,先走一步。”韓秀峰跟守在衙門口不愿離去的一幫文官拱拱手,隨即從張貴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領(lǐng)著大頭等人頭也不回地往道署方向去了。 剩下一匹馬,王千里本想謙讓一番,結(jié)果崔浩一臉尷尬地說從來沒騎過馬,王千里也不客氣,在陳虎的幫助下爬上馬背,率陳虎、張慶余和田貴等六個老泰勇營的兄弟直本固安縣城。 好在陳崇砥的家人夠機(jī)靈,竟跑村里去雇來一頭騾子,就這么同騾子的主人一道陪著崔浩去順天府南路廳治所所在的黃村。 兵分三路,只留下蘇覺明和葛二小、王河?xùn)|兩個額外外委看家。涿州州判等南岸廳轄下的文官想走又不敢走,竟不約而同圍著蘇覺明三人打探起消息。他們?nèi)拈T包,蘇覺明打死也不敢收,不該說的更不敢亂說,干脆給他們作了一圈揖,跑進(jìn)衙署閉門謝客。 …… 吳廷棟曉得新任南岸同知今天要整飭河營,更清楚這么大事他這個道臺不能不在場,不然激起兵變將一發(fā)不可收拾,所以今天不但沒巡河,還早早地命兩個巡捕官召集衙役弓兵在校場待命。石贊清一樣擔(dān)心韓秀峰年輕氣盛魯莽行事,竟把北岸廳的衙役弓兵也全帶來了,做好了一旦激起兵變就當(dāng)機(jī)立斷彈壓的準(zhǔn)備。 韓秀峰趕到道署,見校場上聚集了兩百多衙役弓兵,一個個如臨大敵,忍不住笑了。 擔(dān)心人不夠,正打算差屬官去固安縣城搬兵的石贊清見他像沒事人一般,禁不住迎上來問:“笑什么?” “石叔,您這又是做什么?”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那些丘八不服你怎么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