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佟春剛來兩天就要告病,丟得是滿人的臉,永祥氣得牙癢癢,真想把他綁送去靜海效力。可想到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強(qiáng)留下來就是個禍害,只能強(qiáng)忍著憤怒來幫著跟韓秀峰求情。 韓秀峰早料到佟春在河營呆不了幾天,放下皇上賞賜的兵書,抬頭道:“既然他想走,我們也不好強(qiáng)留。只是他剛從營里支了一百八十兩銀子,要是就這么告病回京,陳崇砥會怎么想,楊德彪、袁大頭和關(guān)鵬程又會怎么想,你我又怎么跟吳大人甚至皇上交代?” 永祥剛顧著生氣差點忘了這件事,急忙道:“韓老爺放心,卑職去跟他說,想走可以,從營里支的銀子得一兩不少地還回來!” “只能這樣了,再就是這件事你我知道就行,萬萬不能傳出去,不會真會動搖軍心。” “卑職明白?!? “去吧?!? “謝韓老爺。” 都說家丑不可外揚,可現(xiàn)而今丟人是真丟大了,永祥越想越窩火,責(zé)令守在外頭等消息的佟春趕緊把之前預(yù)支的銀子還給陳崇砥,便陰沉著臉回到租住的小院兒,把念過幾年書的二弟永吉叫進(jìn)書房。 “大哥,怎么了,誰惹您不高興了?” “除了佟春那個混賬東西還能有誰!”永祥俯身打開箱子,從箱子里取出密折匣子,一邊指著桌上的筆墨紙硯,一邊冷冷地說:“幫哥擬一份折子,奏稟皇上署理協(xié)辦都司佟春貪生怕死,擔(dān)心被選派去靜海效力,借告病臨陣退縮。要是強(qiáng)留不但有損我八旗臉面也會動搖軍心,只能……只能讓他回京!” 永吉大吃一驚:“大哥,他這才到任幾天就想走?” “所以說他把我們八旗的臉全給丟盡了,”永祥撫摸著密折匣,想想又說道:“不能光報憂不報喜,幫哥奏稟皇上,就說陳崇砥也是個實心辦差的,為籌錢糧軍資四處奔波,風(fēng)里來雨里去,有時候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 想到上次的奏報,永吉忍不住問:“韓老爺?shù)氖履??? “韓老爺?shù)氖乱驳梅A報,就說韓老爺每天忙于營務(wù),只要有點空就沐浴更衣看皇上賞賜的兵書。妻兒老小還沒到就已經(jīng)搬出了衙署,把二堂騰出來給陳崇砥等人辦理營務(wù),內(nèi)宅騰出來作庫房。” 永祥頓了頓,接著道:“營務(wù)也要奏稟,稟報皇上棄用的那些衙署兵營變價發(fā)賣了一萬八千余兩,但營里的開銷更大,報銷從上海采辦的洋槍火藥和鉛子就用去六千四百兩,大后天一早,頭一批三百八十名兵營就要入營,號帽號褂和砍刀長矛等全得置辦,兵營入營后的吃喝拉撒睡全的照應(yīng)到。再就是正在靜海效力的那三百多官兵,如有傷亡就得撫恤,得留三五千兩作燒埋撫恤之用……” 密折不是進(jìn)士老爺們寫得那種富麗堂皇的奏折,永吉雖然只念過五年書,但幫著寫了幾次已寫出了那點門道,就這么按出京時請教到的“奴才永祥躬請圣安”等格式,認(rèn)認(rèn)真真地草擬起來。 俗話說長兄如父,永祥打小就得出去當(dāng)差賺錢貼補(bǔ)家用,不像兩個弟弟可以去八旗都統(tǒng)衙門的官學(xué)念書,就這么跟拉家常似的邊說邊羨慕地看著永吉寫。 等永吉草擬好給他念了一遍,確認(rèn)無誤,又讓永吉重新謄寫,等墨跡干了才掏出官印在落款處蓋上,疊好放進(jìn)密折匣用小鎖鎖上。 永吉很清楚哥哥不方便去城里的驛站,接過匣子問:“大哥,還是跟上次一樣六百里加急?” “嗯,還跟上次一樣?!庇老閺牧硪粋€匣子里取出一份兵部勘合,遞給他道:“出去時記得包好,人家要是問起來就說進(jìn)城買點東西。” 第(1/3)頁